话题有些沉重，偏厅里气氛有些沉闷，石川起来打量偏厅的布置，英辉虽然家财万贯，但并不喜奢华，沈玉秀也是，偏爱素雅，偏厅中不少摆件其貌不扬，却价值惊人。
石川四处瞅瞅，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物件是可以很轻松带走，每次来英家，不带走点什么，总觉得亏得慌。
“你小子贼眉鼠眼，准没好事，每次你来我家，我都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你，可我不管怎么留心，到头来还是被你得逞。”
“这年头日子多苦，没有手艺傍身，不好活啊。”
偏厅里挂满了名人字画，不少都是当朝大儒的作品，那可不是花一点点银子就能买到的，能得到这些大儒们的墨宝，轻易也不会转让，英家能得到这么多，还是有些能量的。
但在这堆名人字画中，石川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一副特殊的画像，画像里有三个人，暂且称作人吧，因为一看就出自童稚之手，画的歪歪扭扭，只能分辨出三个人形，一个长发飘飘，一位短发如钉子耸立，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块砖头，哦，应该是扇子。
“大哥，这幅画你还留着呢，一晃好多年了。”
英辉走了过来，看到这幅画，眼神里流出难得的温暖，“当然留着了，这幅画可是我的传家宝。”
石川哑然，这幅孩童之作就是出自他的手笔，这还是要说到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英辉被人欺负，石川和方劲海扁了那些小公子，当时石川就用炭黑画了这幅画，还贴到了书堂的大门，长头发的就是石川，用他自己的话说，帅的一塌糊涂，短发入钉的是方劲，拿折扇的是英辉，这幅画当时在学堂内引起轰动，一则是教授他们画工的老画工看到这幅惊世骇俗之作，当场气晕，而后甩出朽木不可雕也，辞职了。
第二就是这些出身名门的公子哥还没见过如此狂妄的人，竟然把这么丑的画贴在学堂门口，言明从此以后他们三人一体，谁敢放肆，揍之，这等狂妄出自七八岁毛孩子口中那还了得。
于是石无敌百忙之中被叫到了学堂，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石川的头，说了句，小川，以后别学画了，练字吧。
就这么招，算是糊弄过了。
“大哥，没想到这幅画是你拿走了，当时我还寻思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动老子的话，难怪当时你一直劝我算了，你若是喜欢我的作品，一句话，我给你画个百八十幅。”
英辉一脸嫌弃，“得了吧，你的画活生生气死老师，浪费笔墨，我收藏这幅画，是因为它有意义。”
一幅难登大雅之堂的孩提涂鸦，让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回忆中，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沈玉秀的出现打断了两个人的回忆，“你们两兄弟在看什么呢，小川，来坐，嫂子又做了几个菜，你兄弟二人有些日子没见，好好聊聊。”
石川打趣道：“嫂子，你还是我的嫂子，可他，人家现在可是总宪大人，哎，高攀不起。”
沈玉秀掩嘴轻笑，“小川莫胡说，英辉不会的，他总和我说，地位再高，那也是给别人看的，自己人不论这一套。”
石川叹了一口，“嫂子，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只可惜，好白菜都是被猪拱了，哎吆，总宪大人打人啦。”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而且身居高位，若是此时这般玩闹场面传出去，恐怕又要被那些大儒参上一本行为不端之罪。
沈玉秀笑盈盈望着互相追打的两兄弟，心里暖暖的，无论如何荣华富贵，如何声名显赫，只有这样的场面才会让她觉得这是过日子，这里才是家。
“好了好了，小川，你少说两句吧，你大哥最近忙坏了，好容易得空，家里又是这么多人，你好好陪陪他。”
“嫂子，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他还没上任呢，有什么可忙的。”
英辉白了他一眼，“我马上就上任了，可是我一到总宪办，看到堆积如山的文件，我就不想上任。”
石川乐道：“那大人还真是为国操劳，废寝忘食，呕心沥血，额，嫂子，给我找一本新华字典，我今天好好夸夸他。”
英辉摇头苦笑，“以前这圣盔城是出了名的治安好，可现在犯案率飙升，最近出现最多的案件就是打架斗殴，挑衅妇女，偷盗打劫……”
石川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侦缉司管吗？没听说何时侦缉司也纳入你总宪办的麾下。”
“哼，若是普通案件当然是侦缉司的事儿了，可是那里面所有的案件都是军人所为，你说归不归我管。”
石川拍案而起，恨声道：“身为帝国军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什么好烦的，直接办了就是了。”
英辉呆呆地望着石川，一字一句道：“这些人都是预备役，据说都是什么蓝衣军的人。”
石川抬起的手还放在半空中呢，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太尴尬了。
“额，他们还是挺顽皮，我相信他们天性不坏。”
沈玉秀终于听明白了，感情那些调皮捣蛋的都是石川的部下，难怪一向雷厉风行的丈夫这次有些头疼。
“算了，我也不想管这些小事，找个时间，你把人带回去吧，不过一定要好好约束他们，现在我刚刚上任，你我关系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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