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朝马如龙使了个眼色，马如龙从马背上放下一个木箱子。
土木鹿神情悲戚，他一步步走向木箱子，最后亲手揭开了盖子。
土木羊面色黝黑，嘴角仍然有黑血，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是不是你们，是你们杀害了我的孩儿。”土木鹿猛然回头，眼神里充满了杀意，死死盯着沈炼。
沈炼叹了口气，“将军，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我若是杀了他，还会主动来找你吗？”
土木鹿咬着牙，拳头狠狠地砸在木箱上，木箱登时出现一个拳印，沈炼他们几个彼此交流眼神，“好强的拳头！”
单凭肉身的力量，就能打出一个拳印，实在是了不起。
“将军，不要伤心，事情已经这样……”
土木鹿一抬手，制止沈炼继续说下去，他擦干眼角的泪滴，恢复平静。
“说吧，你们想要怎么做买卖。”
“我们发现令郎的死有些蹊跷。”
“有什么蹊跷。”
“将军……”在这么绕下去，也不是办法，沈炼决定开门见山。
“将军，你可曾听过兽血？”
土木鹿听闻兽血两字，登时瞪大了眼，同时刷的一下，拔出来佩刀。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会知道兽血。”
沈炼示意他不要激动，“将军，我们是生意人，你不用怀疑，至于为什么知道兽血，也是因为巧合，我们被札木合……”
沈炼把整个故事窜起来，只不过把那个镖队换成自己，声称自己的商队被札木合劫掠，伤亡惨重，只剩下他么几个人。
土木鹿倒是不怀疑，因为最开始遇到沈炼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是商人，被人劫掠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是札木合干的？”
“将军，札木合的身份，你最清楚，我们不知道可汗是否会……会……”
“会为了掩藏札木合的罪行，而灭杀你们？”
沈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哼，你们这些汉人，就是狡猾，可汗已经言明，会保护你们汉人的商队，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沈炼连连点头，“是，是，只是他们的关系……札木合身为王子，竟然带头不遵守可汗的命令，这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
“好了，继续！”
看来札木合的确是让人头疼，土木鹿也没有办法。
“当时他倒是放过我们，让我们走，我们刚走没多久，忽然来了一个怪人，当时我就斗胆藏起来，听他们说什么……”
“那个怪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是听札木合叫他大巫……”
“什么，你没听错？”土木鹿神色紧张，表情肃穆。
“应该没有，你们几个听清楚了吗？”
马如龙点头道：“没错，就是大巫，我的听觉一向很好。”
“是大巫，我也听到了。”
这么多人听到，那就是真的，土木鹿陷入沉思……
“将军，我还要不要继续。”
“你说，我听着呢。”
“大巫先是骂了札木合一通，说他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地劫掠，札木合自然是不以为然，说什么积蓄力量什么的，还说……还说……”
“放心吧，我知道你也是听来的，不会怪你。”
“还说大汗已经老了，应该早点让位，只有他才是草原的雄鹰之类的……”
“哼，这个混蛋，早就有了谋逆之心。”
土木鹿虽然气愤，可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显然已然知晓。
真是奇怪，既然已经知道札木合心怀不轨，为什么不趁早铲除，这样放任，无异于养虎为患。
搞不懂他们草原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土木鹿听了半天，似乎跟他儿子的死毫无关系。
“将军，听我慢慢道来。”
沈炼把后面的发生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当然，他没说是自己用神灭斩干掉了他儿子，而是说他儿子发疯似的攻击他们，最后突然吐血而亡。
虽然匪夷所思，土木鹿并没有打断沈炼的话。
一直等他说完，土木鹿忽然拔出刀，架在沈炼的佛子上，吓得小蛮他们差一点动手。
“你说了这么多，我问问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他已经失去了神志，怎么会说出自己的名字。”
沈炼假装很怕，“将军，你的刀……”
土木鹿把刀往后挪一挪，不过仍旧架在他的肩膀上。
“他临死前，神志清明了一些，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土木羊，而我马上想到遇到将军的时候，大汗喊过你的名字，你们两个人名字这么像，自然有关系了……”
土木鹿信了大半，也收起了刀。
“那你是怎么知道兽血的。”
“是土木羊临死之前说出来，他手里的木棍上面沾染了黑色血迹，你闻闻。”
沈炼拿出木棍，交到土木鹿手上，他一嗅便知，没错，的确是兽血。
事情严重了，从土木鹿紧缩的眉头，沈炼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你们提供的情报非常的重要，你们现在这里等候，事关重大，我不敢做主，必须马上汇报大汗，你放心，该有的赏赐绝对不会少。”
沈炼假装很高兴的样子，“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很快，土木鹿折返回来，带着沈炼他们去了一个僻静之所。
金帐北面有一片水草肥美之地，草地上散养着几匹骏马，沈炼虽然不懂马，可是看那马儿的毛色和体态，就知道绝对是良驹。
“大汗在里面等你，你只能一个人进去。”
土木鹿指了指最大的帐篷，沈炼朝其他人点了点头，一个人走进去。
掀开帐帘，沈炼嗅到了茶香，很难得，在这里能够闻到如此香气。
“好茶……”
沈炼下意识喊出来，而茶案的对面，身材高的扎扎可汗，正瞪着虎目，打量着沈炼。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大汗好记性！”
“不，是你给我的记忆太深了。”
沈炼轻轻一笑，“不知道被大汗记住，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坏事多一些，我感觉你的目的一定不单纯。”
沈炼没说话，倒是动手拿起茶壶，倒了两碗茶。
“大汗，这套茶具很精美，看来也是出自我汉人的巧匠之手。”
扎扎忽然露出微笑，“你们汉人真的了不起，能工巧匠甚多，能征善战之辈也不少，让我羡慕。”
沈炼恰当的拍了一记马屁，“可汗说笑了，可汗帐下骑兵无数，个个能征善战，辽阔的草原也尽在可汗的掌控下，还有什么好羡慕别人的。”
“当然羡慕，你可知道这套茶具，价值几何？”
沈炼不明白扎扎为什么忽然问起了价钱。
“恕我眼拙，怕是看不出来。”
“一百张上好的黄羊皮！”
虽然沈炼不知道黄羊皮值多少钱，可是一百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这……”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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