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次，也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努荔存着疑惑，继续观察情况。
黑灯的最初，闹洞房的人们还停在原地，但喜娘被送回洞房后，人群里很快议论声就上来了。
“天哪，这是什么报应，大婚喜事怎么能摔破头不吉利？”
“他们家不知道惹哪路神仙了，悄悄走吧。”
“喜娘新婚晚上都能跑出来，头在流血，灯都黑了，也太吓人了，什么……你说你听见什么在歌？”
“我没听见什么唱歌的，不是我说的。”
“别推我，谁在后面推要不要我给他两拳头试试！”人群里听得很清楚，是一个壮实的汉子在喊。
这时候就谁也不敢惹事了，没人说话毕竟都不想挨那大汉结实地揍两拳头。闹腾的人都安静了。灯黑以后没过去多少时间，所有人的眼睛便适了，大伙儿又能重新看清楚夜里的环境。但另外一个小小的女声却说：“你后面，没人啊？”
听着这话，一群闹洞房的人都吓住了，一有人说有鬼，剩下的人立刻散开到处跑，要跑出周家，闹洞房也不闹了，努荔躲在墙脚边，看见毛乎乎的月光下人群窜来窜去，尖叫声和脚步声乱七八糟。
“安静！咱轻了风水先生在，怕什么！”周扒皮说话却还是透露着担心，“都安静！先生，您给说句话？”
努荔听到，这是在叫她家里那个老爷子。老爷子对外自称风水先生，碰到这种事情，就是风水先生吃饭的行当。
老爷子出声，摆出道骨仙风的模样说：“谁知道洋人的玩意儿，亮不亮也没个谱。那闯洞房重新来一次，没什么意外啊，没有事情，这里太平祥和得很。”
周扒皮做家主，招呼客人：“不要慌，是电灯出问题。院子里面夜黑，外面一样黑，咱们人多怕什么！”
人群的躁动平息了一会儿，稍微一安静有邻居问：“那什么时候能修？”
周扒皮见惯了的电灯有问题，说得轻车数路：“明天，电工晚上不来，要明天才回来修的。”
“那还怎么闹洞房？里面黑乎乎的，又看不见。”
“点蜡烛，周扒皮，你家不会抠搜得蜡烛也不买一根吧？”
周扒皮跟人打闹着玩笑着，很快就有长工拿了蜡烛来点上。
蜡油滴在烛台、窗沿、桌面上，白色的蜡烛一根跟立起来，黄色的烛光逐渐照亮这个周家大院，温暖似乎突然又回到了人间。
努荔看着最近的蜡烛点在窗台上，黄色火苗只有黄豆大小，在风里飘乎乎的，随时要灭的样子。
烛光没有电灯亮堂，长工拿了蜡烛要进去给洞房点亮几根，村里的老婆子却拉住了，跟周家婆婆说：“这蜡烛怎么能点白色的，今天结婚，是喜庆的大事？”
可是周家的也烦恼，没人预料到点灯会灭，临时拿蜡烛确实只有普通的白色蜡烛：“红蜡烛有两根，只有洞房里那对喜烛。”
“行行行，那洞房里单独点个红拉住，白蜡烛统统不住拿进去！”
所有人守在洞房门口，硬是没人提刚才的意外，所有人都要重新来一次，但人们挤成一团，似乎像冬天一样冷了就要挤在一起取暖。
几个老婆子捧着花生桂圆，准备再闯洞房把过场走全了。努荔却盯着蜡烛，那火焰飘摇不定，敏感的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她的担心越来越被证实。
前面有人喊着准备好闯洞房，周围电灯却突然全亮了。
人群里说着：“诶，怎么突然自己好了？”
周扒皮看了高兴：“正好，修电灯的钱能省下来。”
门还关着，里面新郎的声音说：“爸，你们就别闯了，老子的婆娘是漂亮，凭什么给那么多人看好几次？”
周扒皮回他：“你几岁了就‘老子’，你老子在这里！我说闯就闯，来，我们上！”
然而，周扒皮话音刚落，上天像固执跟他作对一样，周家大院的电灯又全灭了。
不仅如此，电灯灭后，飘摇的火烛灯光也突然灭了。整个院子里乌漆嘛黑，气氛诡异得难以解释。
“这不吉利的！”
“哪有结婚就见撞破头的晦气。”
“这招惹哪路神仙了啊，快走快走在这儿要遭殃快离开！”
一阵混乱后，各自逃命的人屁滚尿流地出去了，周家大院谁也没剩下。
周扒皮倒是没怎么怕，努荔看见还剩下的人不多，那周家婆婆已经躲在墙角里缩成一团。
努荔似乎看懂了，她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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