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脸上闪过沉痛之色:“大人……”
贾似道心如铁石,冷冷地望着这老头,语气平静得吓人:“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敢去动荣国府,此事本官一定追查到底,你不愿意说,本官就按朝廷律例不惜一切代价撬开那厮的嘴巴,他就算是条汉子,历经诸多酷刑也不松口,最后也逃不过一个剐字。”
“可他如果说了……”钦差大人语气变得森然起来,“然后本官发现你们王家竟有知情不报的嫌疑……可别怪我讲情面了。”
见老太爷还是不肯说,贾似道也不多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开始讲第二件事情:“说起来,老太爷似乎很急着走啊。”
王老太爷的心咯噔一下,问道:“钦差大人何意?”
贾似道看了一眼堂下,王仁的棺木摆在那里,王子兴的尸体却躺在其中,一群人围着掉泪,而王仁的遗孀不知道该怎么哭,正搂着孩子垂泪。
钦差大人问道:“王仁的棺木被史家兄弟抢去,王子兴的尸体却出现在其中,那么王仁的尸体又在何处……这件事情,老太爷好像并不在意啊。”
老太爷右手一抖,垂下眼帘,若无其事道:“家主都被杀了,王仁尸体的下落就不重要了,老夫本来打算召集族人,与史家拼个生死,哪里会去理这种小事?钦差大人阻止我们去寻仇,说要替我们讨还公道,那王仁之事,自然是一应拜托大人了。”
贾似道眼中寒光一闪。
他淡淡道:“原来是这样,那本官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您老人家。”
老太爷躬身道:“大人但问无妨。”
贾似道踱了几步,淡淡道:“第一,史家兄弟所说的话,本官一个字都不信,本官不信他们会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抢走王仁的棺木,只是为了给他讨还一个公道……那么他们抢棺的原因,老太爷能否示下?”
老头子摇头道:“贼子丧心病狂,老夫怎么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大人不妨将他们兄弟二人大刑伺候,必然能得到真相。”
贾似道心中冷哼一声。
他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我观那王仁的棺木,材质甚好,规模甚大,如此名贵的棺木,用料做工都是上上之选,堪称此世珍品,这等棺木,连我们宁国府都没有……而据我所知,王仁是王家一个不甚出众的子弟……”
他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王仁这个没出息的王家子弟,怎么配得上这种好棺木?
王老太爷淡淡道:“那是看在他死去父亲的份上……此乃王家族中私事,种种内情,不足为外人道,钦差大人也对家务事感兴趣吗?那老夫是可以给大人讲解一下其中内情的。”
——老狐狸恁的奸猾。
贾似道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老东西已经在心里编好了一套说辞,再追问一下,也不过是一堆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媳妇不要脸之类的废话,他心里暗骂一声,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本官近日方才还家,听说当日王仁之死闹出了不小风波,这王仁兄弟到底是如何逝世的,老太爷能否示下?”
老太爷看了他几眼,突然叹了口气。
“不瞒钦差大人说,从王仁的尸体上看,种种迹象表明,杀他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妹子,也就是嫁入荣国府的王熙凤。”
贾似道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之色:“真是如此?”
这老头摇头道:“王家出此家丑,实在丢脸,这也是荣国府的大丑闻,老夫斗胆说上一句,钦差大人何必多管?如今子兴的仇怨已经盖过一切,王家矢志向史家复仇,其他种种,都不重要……”
“如今钦差大人愿意为王家主持公道,王家感激涕零,老夫知您与荣国府交往甚厚,所以王仁之死,王家情愿不去追究,就当他暴毙也罢,至于王熙凤,全当王家没有这个女儿……”他看了一眼贾似道,“您意下如何?”
贾似道先是一愣,然后摆手道:“老先生误会了,事实上,本官对此事极有兴趣,也许王仁之死,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毕竟王熙凤又有什么动机杀害其兄长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老太爷面色不愉道:“此事上天入地,也只有王熙凤那个贱人知道了,大人何必对此穷追不舍?若是真感兴趣,就请自行派人去寻找逃之夭夭的王熙凤吧,只要逮住了她,一切当然会水落石出。”
这老东西简直像是铁做的王八,前后左右都无从下口,贾似道试探了数回,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几乎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得到。
他心中有气,又恐吓了几句,就将这老头打发走了。
王家一窝蜂地离开,各部门的小吏也各自散去,贾雨村有眼色,看钦差大人心情不好,又不见召,于是就去训示众人去了,一时之间,大堂之上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钦差大人在生闷气。
他想起之前王老太爷那副嘴脸,咬牙道:“这老东西!”
一道声音凭空响起:“放心,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贾似道闻言,脸上一喜:“兄长!”
白影一闪,孙朗来到了他身边,说道:“发挥得还不错,就是吓唬人的本领还欠点火候,否则就不会被那王老头扳回局面了。”
贾似道一愣:“兄长之前就来了吗?那怎么不传音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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