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东反应迅速地偏头，下巴险险地错过她的额头，他面色微凛，自觉地退避到合适的距离，不远不近，是不亲昵也不疏远的距离。
“啊……”
她红唇微启，发出一个单音，一向伶牙俐齿的她却久久没给出下文，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羞愧，像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天大错事。
廖东看着她，低头抿唇似是笑了，抬头时不苟言笑地说：“标示牌是刚装上的，下星期开始执行。”
单妮眼睛里的愧疚分毫未少，她拿起椅子上的手包，一下子不气不恼了，也茫然地没有了方向。
他于心不忍，试着减轻她心理上的负担，将情况说得详细一些：“学校中午才发的通知，入选国家首批无烟大学试点，这标识牌也是下午刚装的第一批。你可以上沂大官网查找最新的公告信息。”
廖东见单妮拿出手机搜索，他的提醒义务已经尽到，退后几步转身准备离开。
女人白皙细腻的手突兀地抓住他的手臂，微凉的触感舒适怡人，廖东的眼皮跳了一下，他转头无声地拿眼神询问，同时不动声色地脱开她的控制。
她说的话更突兀：“你现在要去哪？”
他没有义务和必要去告知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己的生活是如何安排的。她问得过分亲昵，模糊了两人间的界限。
廖东的眉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并未回答她，拾步往前走。
他身后一片安静，树绿蝶飞，鸟语花香，偶尔穿插人声和车铃声，他胸口被她唐突的慌乱平复下来。
单妮后知后觉自己受了冷遇，她抬脚就朝着走远的人追了上去，心里的郁结因这段小插曲清扫个干净。
这个小白眼狼，一点礼貌都没有。
“喂，我问你话呢！”
“廖东，你给我站住。”
廖东抬手扶额，他捉摸不透单妮这个人，她不是在打破常规，就是在打破认知。
她可以谦恭礼让，也可以无礼霸道。
听着高跟鞋“哒哒”地追近，他长腿迈开阔步前行，并不想与她产生太多不必要的交集。
可他忘了，方才他已经多管闲事地招惹了她。
过马路时，廖东依旧没有放慢步频，跟着他的单妮脚步自然冲得很急。
行至路中，他扫了一眼右侧来车猛地停下脚步，接着抬臂挡了一下因惯性和视角盲区一意往前冲的女人。
“你！”
单妮冷不防地被阻，他结实的手臂硌的她胸口疼，她方张口打算斥责他，下一秒右侧来车擦着她的衣摆缓慢地开了过去，近得她能感觉出车体散出的热气，手心不由冒出汗来。
“还要继续跟着我？”
廖东收回手臂，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谁稀罕跟着你。”单妮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径直往对面的麦禾粥铺走去，是她经常外卖点单的那家店。
廖东抿唇，单手插在裤袋里，垂眸沉默地往前走。
“你又跟着我干什么？”
单妮在店门前收住脚步，刷地转过身，理直气壮地质问跟在她身后的身形高大单薄的年轻人。
廖东无奈于她的耿耿于怀，保持一贯的沉默不语。
她咧嘴笑得灿烂，一脸笃定，眼里闪过顽皮：“你有本事别跟着我啊？”
“没本事。”
他不与她犟，绕过她先进店，他兼职的时间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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