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的大姑娘进了三皇子的后院，当了姨娘，这身份可是金贵得不行啊！我个婶娘在她眼里也什么都不是。”李氏张口就是抱怨，双眸喷火，可见是在齐嫣然那儿受了不少的委屈。
宋挽凝有些奇怪地看向李氏。
宋挽凝对李氏还是比较熟悉的。
李氏是庶出媳妇，但她能在葛氏和吴氏的手下好好活了那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活得如鱼得水，就可见她还是有手段的了。
有一点，最不用怀疑，那就是李氏算是比较能忍的人。
李氏进宫后，得被齐嫣然气到什么份儿上，才能忍不住到这地步？
宋挽凝忽然有些好奇了。
李氏不等齐敬开口，就对定远侯哭诉，“父亲，我真真是没脸了。要是侯府真看不上我，不如直接给我一纸休书休了我得了！要么我直接拿条白绫去上吊，死了倒是也干净！我死后，就赶紧帮我家老爷娶个身份高贵的进门。也免得我玷污了侯府的名声！”
齐恒皱眉，“说什么混账话呢。什么死不死的。”
齐恒虽然现在更喜欢鲜嫩的姑娘，但是跟李氏这么多年夫妻，还是有感情的。
定远侯的眉头更是紧紧皱起，叹了口气，“你都多大了，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她刚没了孩子，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作为三婶，担待担待。”
“我担待？父亲您是不知道我今儿个在齐嫣然那儿都受了什么委屈！我想着齐嫣然被三皇子打得流产——”
“三弟妹慎言！”齐敬打断李氏的话，一本正经道，“嫣然的孩子之所以没了，是因为她身子弱，可跟三皇子没有一点的关系。”
宋挽凝无语地看向齐敬，这是被周理给的那些好处收买了，所以一门心思地为周理说话是吧。
齐敬这父亲当得真是叫人看不上眼。
“呸！齐嫣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没的，你心知肚明！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懒得管。现在是在说齐嫣然的事！父亲您是不知道齐嫣然有多过分，我好心好意地进宫探望劝慰，可她倒好，真是直接往我脸上打啊！
齐嫣然那目无尊长的东西，竟然说我是庶出的，身份卑贱，还敢当着她的面摆长辈架势。还说看看我有什么脸进宫去看她。我当时要不是记着我在宫里，我——我——我——”
李氏捏着帕子痛哭流涕，好不伤心。
齐敬面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氏没好气道，“我说的不是真的，难道还能是假的？真是出了门的姑娘啊，可不就是金贵吗？她说的也对，我一个庶出的媳妇，有什么体面，有什么身份。我就是死了也是活该的！我——”
定远侯打断李氏的抱怨，“嫣然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李氏顿时指天发誓，哭天喊地，“我敢对天发誓！我说得全是真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父亲，今儿个我受的委屈太大了。我真是恨不得找一块豆腐直接撞死好了！”
想到在齐嫣然那儿受的痛苦和委屈，李氏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都快生生烧死她了。
齐恒也道，“父亲，这次的事情必须得给我夫人一个交代！庶出的是低人一头，可也没有齐嫣然这么一个小辈打长辈脸的道理吧！太过分了！”
齐敬讷讷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嫣然向来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如此的。”
定远侯却深深叹气，“她已经在三皇子的后院了，我怎么管？又如何管？罢了，看如今的架势，只要三皇子没疯，他就不会再对她拳打脚踢。以后就让她好好在三皇子的后院过日子吧，别人也都别再管什么了。”
齐敬却道，“父亲，咱们得为出嫁的女儿撑腰啊！想想三妹，您为了三妹可是不惜得罪大皇子和忠勇伯府，怎么到了嫣然，您就——”
定远侯怒道，“你给本侯闭嘴！真是亏得你说得出来啊。你三妹可没跟你那女儿一样自甘下贱，迫不及待地——”
有些话，定远侯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怒道，“你三妹的情况跟齐嫣然完全不一样，少拿你三妹说事。况且皇子后院，咱们能插什么手？出了这么一遭事，三皇子以后想来对她也不会差，娘家的确没什么可以插手的了。当然，你是她的父亲。
父女天性，你要是想为女儿出头撑腰，我自不会说什么。不过跟侯府没关系，只跟你们二房有关系。”
定远侯又吩咐人给李氏送了一套头面，这才安慰住了李氏。
齐睿风下衙之后，宋挽凝跟他说起这件事。
“夫君，齐嫣然是不是疯了？三婶去宫里看望，她却对三婶如此，这简直是——”宋挽凝除了觉得齐嫣然疯了，真的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齐睿风也有些讶异，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正常人是很能理解她的行为。不过想想她的为人，我又不觉得奇怪了。齐嫣然是那种一朝得志便猖狂的人。你说如今齐嫣然多得意啊，三皇子想来对她很好，八成给了她一种她已经高高在上，成了人上人的错觉。”
宋挽凝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像是有些无语，眼皮子眨啊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太蠢了。”
没错，对齐嫣然，宋挽凝除了用蠢来形容，真的找不到其他词了。
“不止蠢，还很会做死。本来出了她被三皇子打的流产的事，我能察觉出祖父对她怕是有些心软了。这次祖父同意三婶进宫探望她，就是给她一个信号，侯府还是愿意管她的。
这对齐嫣然来说算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吧。齐嫣然要是能抓住，对她自然是极为有利的。可如此好的机会，就被齐嫣然自己亲手给毁了。我也真的是佩服齐嫣然了，太会作死了。”
宋挽凝觉得齐嫣然就是那种手里拿着极好的牌，却生生将好牌给打死的人，其实一般人还真的没有齐嫣然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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