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
中年人又哼出来一句。
苏云微微一笑，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样站在原地等着。
对付这样的人，越理会他就会越加得意。
不大一会儿，王韶和苏轼二人就抬着一口箱子走了出来。
碰！
箱子落地。
“诸位谁有兴趣来看看这箱宝贝呢？”
苏云话一说完，王韶就动手将箱子打开了。
并没有什么流光溢彩，也没有什么珠宝盈目。
所有的商人在看到那一整箱破布的时候，眼中都带上了许多的失望。
“正如诸位所见，这是一箱布头……”
他话才出口一半，那些原本坐着的商人中一位穿着明显整洁干净上许多的清瘦商人就站了起来。
“苏郎君，某这年纪大了，眼睛不甚好使，可否凑近些看呢？”
苏云眼底浮现了些许笑意。
这哪叫眼睛不好使？这应该叫太好使了！要知道棉布放在远处，看起来和那些针脚细密的麻布本就相差不大，而能隔着这么远就看出些许端倪，一般人能做到？
“看看倒也无妨，毕竟街市上也没有什么说不让人看货就买的道理……”
“就是你一人看，总有些不好吧？不妨阁下再邀两位一起来看看？”
分而化之，本就是应有的道理，苏云这话一旦出口，只要他还想看棉布的底细，那就绝对能从来的这帮商人中撕开一道口子。
到时候这群人还不好处理？
可没有人是蠢货，清瘦的中年人脸上流露一丝为难，踌躇了半晌，他才缓缓尴尬地开口。
“这……苏郎君今日这里你是主人，某客随主便就好……客随主便就好！”
人群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这样啊！”
苏云眉头微微上挑，看着那人的眼中狡黠丝毫不做掩饰。
想这样蒙混过去？怕不是想太多了！
“那某就听阁下的，随意再点两人吧！”
说着他直接闭上眼睛，朝着某两个方向随意点了下。
看见苏云的举动，中年人面色黑了几分。
这小子怎么比那些老狐狸还贼？坑起人一套一套的！
可任他再怎么暗暗叫苦，苏云都不会给他再多动作的机会了。
“三位，请吧？”
看着站起来的三人，苏云笑得很是舒畅。
果然万界真理树人先生说得没错，只有建立在他人痛苦难受之上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清瘦中年苦涩一笑，直接动身往前面走去。
既然都这样了，不好好看看那箱布头的底细，那可就真的是亏大了！
毕竟他也是商人，只要利益足够了，即便得罪再多在场的人又如何？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他也就不配作为商人了。
另外两人则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点头。
看就看吧！反正真要出了问题顶包的又不是他们两个，怕什么？
而后两人一同动身跟上了清瘦中年。
待到三人走得近了，苏云笑笑直接将路让开。
“三位，请吧，相信某，你们定不会后悔的！”
清瘦中年对着行礼道：“苏郎君好手段，就冲这个，有什么忙某定然帮了，只是日后还请苏郎君关照一二！”
有这等手腕的人物，想要做上宰辅只是时间的问题，提前下点注定然没错。
而且甚至都不用提那个站在一旁的苏轼……
这以后妥妥就是能够屹立朝堂的一党，自然无需多想。
“好说，好说！不知怎么称呼？”
“翟晓川，经营一点布匹生意，不值一提。”
原来是干这一行的！难怪眼力这么不错！
苏云左手一摆。
“请！”
翟晓川轻叹口气，上前几步后蹲下仔细在那堆布头上看了起来，每一寸的纹理都没有放过。
至于另外两人，也是在对着苏云行个半礼后学着翟晓川的样子装模作样了起来。
三人之中，谁是内行，谁是外行，任谁看了都是一目了然。
半晌过去，翟晓川一脸平静地抬起头来，看着苏云。
“苏郎君，可能容某上手看看？”
但凡每个真正入了某一行的行内人，对于行内的一切都是抱有着相当谨慎的态度，而那些没有入行的人，才是只看一眼就下定义的！
可即便翟晓川再压抑脸上的表情，眼睛却将他的一切情绪全数暴露给了苏云。
有眼力！
“旦看无妨！”
苏云话音刚落，翟晓川就动手抓起了一把布头，同时眼中的情绪直接感染到整张脸上。
直到现在，那些依旧坐着的商人还是淡定非常。
不就是一些好的布料？他们又不做这个，也没必要去激动。
“苏……”
翟晓川刚想开口问什么，苏云突然直接拉高的声音。
“这个叫做棉布！造价比之麻布也高不到哪儿去！”
他脸上的笑意盈盈，语气中也带着不少笑意：“而且，这个棉布，现如今也只有某手里有！如何弄出来的，也只有某知道！这门生意，诸位觉得，可做否？”
翟晓川满脸愕然，心底就一个念头。
这人不按套路出牌！
饶是其它商人做的不是这一行，也在之前翟晓川的举动和表情中察觉了棉布究竟如何，所以在苏云说出来棉布造价不高且是垄断状态的时候，再迟钝的人也察觉了个中的利润究竟有多大。
“这货，某全要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苏云的耳中。
聪明人还是有的，只是人总要为他的过往付出一定的代价。
他转眼看了过去，而后眯眼笑了起来。
“阁下胃口稍稍大了那么些！不问问在场的诸位吗？”
“这批货的量可不小哦！还有最重要一点，某这批货，只换上好的粮食！”
说完也不顾在场众商人的举动，冲着王韶轻轻点头，而后就退了下去。
很明显就是不给这群人商量的余地。
“诸位稍安勿躁，这批货按十批拍卖，粮多者得，日后所有棉布的出售都会按照诸位今日所得配额来进行提供。”
换一句话说，那就是他们拍下的，不仅仅是这一批的棉布，而且以后有没有资格分一杯羹，这杯羹有多少，都是随着今天这批棉布来拍卖的！
玩得好大！
翟晓川暗暗心惊，苏云这举动一出，日后能不能在这一行站稳脚跟，就全看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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