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易元等待半天早已习惯了昏暗中视物，没有丝毫犹豫悍然补上第三枪。
子弹扑的一声没入徐怀春体内，没有一丝阻隔。
“妥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靠近徐怀春，而是从怀里摸出一颗子弹装入枪膛这才缓缓逼近，接着他以枪口狠狠地捅了捅徐怀春，确认没有动静，这才摸近身去把剔骨尖刀插入他的胸口绞动几下，然后又拔了出来。
“呼！”
搞定一切，易元蹲在原地，吐出一口浊气，一时静默无语，两种人格交错，一个习以为常，另一个却有些颤抖，毕竟还是第一次杀。
徐怀春低弱的呻吟声渐渐停息。
屋外狗叫声和婴儿啼哭的声音相断传来。
虽然易元做了消音处理，但是相当粗糙，效果并不理想。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三声枪响的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来还是惊醒了一些人。
“不管如何，小妹安全了。”
易元把内心的不安甩了出去，准备起身点灯。
突然，门外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如果不是他屏住呼吸还很难听到。
“难道徐怀春还安排了放风人？”易元暗惊，来不及多想起身抬枪，一气呵成。
“吱！”
门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线月光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与之同时进来的还有一缕幽冷的利刃光芒。
易元的嗓子眼瞬间提起，食指搭在扳机上就要射击。
“哥？”
“是柳风！”
易元长枪一压准备收手，突然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杀了他！”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被柳风一剑穿胸的画面。
“杀了他，永绝后患。”
瞬间，易元松开的手指再次搭在扳机上。
“哥，你还在吗？”
柳风的声音中带着悲泣，手中的菜刀微微颤抖，显示着内心的惶恐和惊惧。
他知道易元今晚非常危险，自己前来探查也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可是他还是胆颤心惊地来了。
一时间，易元脑中闪过两人相依为命的一幕幕画面，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无论如何也扣不下去。
前世的目光越过那滴血的长剑，易元看到柳风目光中的痛苦和犹豫还有隐隐的挣扎，那一刻，痛苦的不止有自己，还有柳风。
“我没事，”易元搞不清楚，前世柳风为什么要刺杀自己。
但是在当下，在此刻，他相信柳风没有变。
“哥，”柳风听到他的声音高兴地跑了进来，却被徐怀春的尸体绊倒，一时狼狈不堪。
…………
昏黄的灯光亮起，易元看了看泪渍未干的柳风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妹呢？”
“他还在地窖里。”
“也好，你下去陪他，让她不用担心，等我处理好这里再让她上来，”易元一边叮嘱一边熟练地从徐怀春脸上抹下一张面具。
这是一件法器，似乎为某种人皮所制，可以改变容貌，更难得的是还有自动防护功能，是法器中的精品。
徐怀春没有灵根，并没有受到家族的重视。
只是，他有一个好爸爸，否则他也没能力做下这么多恶行。
“嗯。”柳风轻声应下，眼睛中还有一丝惊骇。
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在自家见到凶杀现场，能够强自镇定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前世，他做的更好，论性情狠辣果绝，易元自愧不如。
事实上，这方面是他在向柳风学习。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缺点。
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要活下来，仁慈是生存最大的障碍。
易元看着转身出门的柳风，颇为感慨。
前世，柳风说自己过于仁慈了，其实他没有说错。
所以，后来他对敌人从不留手，当然也不会仗着修为去作恶，毕竟有科技世界的文明熏陶，还是有底线的。
那么，柳风是自己的敌人吗？
易元提枪的手动了动，却没有举起来。
“哗啦啦！”
一阵瓦片被踏翻的声音自屋顶传来，接着是有人滚落到屋后胡同的声音。
柳风走到门口愕然回首，接着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屋顶。
“你处理一下血迹，我去看看。”易元急急吩咐一声提着枪火速出门。
易元心急为焚，快速而轻柔地推开院门向着后面的巷子跑去。
今夜有残月，没乌云。
月光虽淡却照亮了道路。
他们所住的平房后面还有一排住户，听那人滚落的声音应该是摔到后面巷道里去了。
易元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很清楚：今晚的事一旦暴露，兄妹三人难逃一死。
在潜龙城，徐怀春的背景实在太大了。
虽说他是带着面具出来作恶，但是他的亲人未必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到那时……
易元不敢想下去，心急火缭地向着后面的巷子跑去，耳边传来的却是邻居大声呼喝的声音。
潜龙城城西的治安很差，先是沉闷的响声，接着是屋顶瓦片的踏碎的声音，谁都会认为有贼人光顾了。
几分钟后，易元赶到后面的巷子。
他来到自家房子后面的墙根，只见一地的瓦片和一些碎土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找到。
易元转来转去却没有办法。
如果是白天或者还能找到一些线索，现在暗夜沉沉，残月的亮光下能看到路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也不知道他看到屋里发生的事没有？”易元阴沉着脸默默思忖，却没有答案，只好悻悻地转身回去。
回到小院，只见隔壁的老王探头张望，见到易元回来问道：“小易，没出什么事吧？”
易元不动声色地把步枪倚着墙壁放下，道：“遭贼了，可惜没有抓到他。”
“人没事就好，****，这狗日的世道……”老王安慰两句，口吐一阵传统国学后就回去接着睡了。
易元应付完老王进入屋里，不由一愣。
只见柳风点着蜡烛正一点点滴在几乎赤身的徐怀春的身上，前后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差不多滴了大半。
“好办法，”他不由由衷感叹，这样处理可以防止搬运尸体时溅落血迹。
柳风实在算得上一个天才。
现在看他的表情哪里还有恐惧，冷静的就像一块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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