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朱祁镇说到这个份上,知道自己再不退让,恐怕朱祁镇今日连他一切罢免了。
刘球行礼说道:“老臣知罪。”
这老倌还挺知进退的。朱祁镇今日这个任命,是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阻挡而改变的。
不管是谁阻挡,朱祁镇都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客气的说,三杨去后,朱祁镇在朝廷上的权威,已经无人能挡了。
朱祁镇之所以不用,不过是学习君王南面之术,持而不用。不过该用的时候,他是不会手软的。
今日朝廷变动已经够大了,再加上一个左都御史也不算多。
不过,朱祁镇见刘球识趣,也就不多说了,淡淡的说道:“刘卿既然知错了,就退下吧。”
刘球缓缓的退入队列之中。
朱祁镇说道:“周忱,为朕拟诏。”
周忱满眼通红,说道:“是。”随即上前,坐在一边商辂的位置上,铺上圣旨专用的黄绢,凝神提笔,准备书写。
周忱也是庶吉士出身,文字工作乃是看家本事。
朱祁镇说道:“重申太祖之训,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凡敢与瓦剌言和者,诛之。”
“绝瓦剌朝贡,夺瓦剌各部封号,送还瓦剌使者,传令延边各部,瓦剌再有靠近边墙者,无须禀告,尽杀之。”
朱祁镇目光扫过所有人,猛地起身,浑身铁甲铿锵,说道:“英国公,成国公,保定侯,已经诸位勋臣,入武英殿议事。”
朱祁镇随即转身离开,居然将百官,晾在这里了。
“臣等遵旨。”英国公为首的勋贵集团齐齐行礼,随即向西边而且,与朱祁镇走的不是一条路,但是终点都是武英殿。
等人都走了,安静的氛围顿时被打乱,所有就好像是鸭子一般,议论纷纷。
不是他们坐不住,是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出京的人,决计不仅仅是曹鼐,王直,高谷三个人。
武英殿之中,朱祁镇坐在龙椅之上,微微叹了一口气。
今天还是一个开始,文臣之中调整,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毕竟正如朱祁镇办事需要内阁协助的一样,周忱新任首辅,他也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让他大权独揽,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麾下没有自己的人手,恐怕周忱的政令也推行不下去。
当然了,对于周忱的办事能力,朱祁镇从来没有怀疑过。想要整顿好朝政,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他现在微微有些后悔。
而今正是秋天,距离入冬还有一段时间。
瓦剌大军在冬天是不能行军的,所以朱祁镇大概率觉得瓦剌南下是在明春,但是距离入冬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瓦剌大军在秋后入侵一波,大明的准备还真不大好说。
这就是朱祁镇为什么急忙忙的召集大明顶级勋贵的所有话事人。
不过,片刻武英殿之中,大明勋贵黑压压的站满了一屋子人。
这里有很多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并非不重要。
比如正西宁侯宋瑛,他就是太皇太后在朱祁镇登基时赖以稳定京营的人选之一,乃是大明的驸马爷。
比如武兴,虽然从漕运总兵任上调入军中任职,而今也是京营中一员大将。
从海西打仗已经回来的,郭登。
武进侯朱冕。
还有吴克勤兄弟两人。
如是等等,还有很多人。
这些人比起英国公与成国公的权威,自然是不能比的,但也是大明军队的根基所在,很多人虽然依附于成国公等人,不过是朝中站队而已。
毕竟他们不站到文官那边。
但是从根子上,他们都是大明皇室的人,不过是太宗皇帝与宣宗皇帝的人。
连刘永诚也在大殿之中伺候。
可以说大明军方的重量级人物,除却在外面的人。都在这里了。
朱祁镇说道:“瓦剌欺朕太甚,今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瓦剌南下,英国公,你是太宗皇帝留下的柱石之臣,太皇太后也叮嘱朕,凡是军国大事,必咨询国公而后行之。而今局面国公以为当如何应对。”
英国公说道:“瓦剌狂悖,必当征伐,只是朝廷多事,河南大工耗费朝廷人力物力。深入草原恐有不逮,陛下又下令断绝瓦剌贸易,以臣对瓦剌了解,少了大明的物资,瓦剌支撑不了两年。”
“正可用以逸待劳之计,重兵集于塞上,与瓦剌决战。”
英国公张辅对现在这个局面,其实并不是太看好的,在他看来,早知道而今的局面,还不如去年就打。
去年打,朝廷虽然也在赈灾,但是去年赈灾数目也没有今年这么大。两年消耗下来。大明府库乃是正统登基以来,最困难的时候。
但是英国公更知道一点。
那就是朱祁镇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这一件事情,已经罢免了三名大学士。这样架势,是不可能更改了。
英国公张辅不单单是一个将领,每一个可以统兵数十万的大将都不是单纯的将领。必然有政治家属性。
他已经看出来,不能改变。
张辅就没有与朱祁镇硬顶的想法。
张辅作为军方大将,他如果与朱祁镇硬顶,不管成功不成功,对英国公府,对大明都没有好处。
而且张辅对手下败将瓦剌,并不是多看重,特别是瓦剌与曹义在朝鲜打的那一战,还有虎头蛇尾的海西围城战。
似乎看出了瓦剌的虚弱。
所以,虽然大明的处境并不是太好,但是打得过瓦剌,还没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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