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众人的脸上,却都洋溢着振奋和难以置信。
只见,在战马践踏过的地方,并无在官道、土路上,必会出现的马蹄印。整个水泥路上,只有一点浅显的白印子而已。
还没等众人平复下来。
那边,几辆马车,也已经动了起来。
有载人的马车,也有拉货的马车,装载的东西都不相同。
走在最后的马车,虽然用了整整四匹马,却还是走的最慢,显示出了后面车厢里,装载的货物之沉重。
前面的马车,已经从眼前走过去了,后面的马车,还在不急不慢的行进着。
“此车,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宋礼很是关心的询问道。
朱瞻基微微一笑,淡淡的回道:“装的是铁锭。”
铁锭!
宋礼心头一动,连忙追问:“可知,有多重?”
“五万两?”朱瞻基有点拿不准:“都是朱墨他们弄得,不过想来,不会比这个数目低……”
五万两重!
宋礼浑身一震,已经大感吃惊,现在格外的目瞪口呆。
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换算起来了。
五万两是多少斤?
又是多少石?
还没有算清楚,他已经踮着脚,探着头,看向马车的车轮和地面接触过的地方。
依旧没有任何的压痕!
宋礼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若是如此,朝廷从各地收缴的赋税、钱粮,又能减少多少不必要的运输开支!
仅仅是这一笔账,就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算的清楚了。
周围,无论是户部尚书夏元吉,还是太子、太子妃两夫妇,就是红衣、文想、孙若微三个丫头,显然也都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人人都在等待着,看着最后这辆马车,缓缓的从眼前驶过。
直到马车稳稳的停在了路的另一端,众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良久之后,朱瞻基只听着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
夏元吉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立即开口:“太孙,此路造价如何?这段路,耗费几何?”
这段路的造价?
自然不低……
因为用的是大明的人力,出的钱粮有些多……
朱瞻基想了想,开口回答:“南疆那边,鄂宏大最近来了消息,战事推进的很不错,缅甸宣慰司,已经三成被我军占领,数万战俘,正在接受整编遴选,不日便会押送至应天。届时无论开山挖石、制造水泥、浇筑道路,都可用这些战俘推进,朝廷只需提供充饥的粮食,些许遮风挡雨的棚屋即可。”
掐头去尾。
朱瞻基的一番话,被众人自动过滤了大半。
他们唯一听到的是,这水泥路的建设,从头到尾只需要用管吃管住的南疆战俘就好了。
管吃管住的那点钱粮,对朝廷来说,大抵也不过就是个毛毛雨而已。
不过,朱瞻基又开口补充道:“父亲,两位老大人,我准备先于应天府及京畿地带,推行水泥路建设,同时向江浙、中都、江西、湖广推行,将江南腹地,在最快的时间内沟通起来。
除此之外,从应天至北平的水泥路,也是重中之重。日月堂初步设计,应天至北平的这条路,宽达六丈、厚达一尺,两端并行,中间分段同时开工。
如此,不出五年,大明南北,将会彻底沟通,来往速度最少快上一倍有余!”
随着朱瞻基的一番话说完。
不光是太子朱高炽,就连宋礼和夏元吉,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步子,似乎跨的有些大。
容易扯着命根子……
……
徭役。
是一个帝国,建立强大的根本之一。
用现代话术来解释,就是统治者强迫平民从事的无偿劳动,包括但不限于力役、杂役、兵役等。
因为是强迫,也因为是无偿。
所以,在自古以来常被人排斥,名目繁多、办法严苛,是残酷压榨平民百姓的一项存在。
韩非子·备内:徭役少则民安,民安则下无重权,下无重权则权势灭,权势灭则德在上矣。
然而,古往之君主,无一例外,在一个朝代建立伊始,就要确定徭役的存在。
无他,生产力的不足,以及物质资源的匮乏。
朱瞻基不喜徭役,但不能否认徭役对如今至社会的建设和推动性。
事情,总是要分两面的。
不能用后世,生产力和物质极度巅峰的社会,来代入到现在,这是不负责任的。
若是现在大明的徭役废黜,怕是都不用等到过年,帝国就会分崩离析。
朝廷的制度,事关整个大明天下社稷,朱瞻基没打算急不可耐的,站在奉天殿的朝堂上,高呼着废黜帝国徭役的奏请。
那是愚蠢的行径。
但他也没打算,将大明基础建设的重担,强压在大明百姓的肩膀上。
那是残忍的行为。
君不见,鹰酱当年一条沟通东西的铁路,道路两侧埋葬了多少人的骸骨,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朱瞻基如今所站立的土地上的百姓后人。
用南疆的战俘,自然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封建社会统治者的责任,永远都是对内的。
开疆拓土便是少有的英武明君了。
用地方的人,来建设自家,对于统治者来说,没有多少压力。
原始的积累,想来都是血腥残忍的。
面对在场众人的迟疑,朱瞻基心中早有准备。
数万南疆战俘,显然是不可能,全部承担帝国境内基础道路建设任务的。
太子以及两位尚书大人,担心这些基础道路建设任务,会被附加在本就有着一份徭役的大明百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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