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涯摇头苦笑道:“你都看到了?”
袁啸天点点头道:“我与戚良在破屋中喝酒,正好撞见你与那蒙面人交手,当时被戚良阻拦,我也担心是南五门的奸计,于是只好静观其变。”
断天涯也觉得那时候袁啸天出手不太合适,不过他还是疑惑道:“那蒙面人的枪法造诣至极,江湖罕有敌手。”
“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薛康问道。
断天涯点点头,不予否认道:“输他半招。”
李惊云惊道:“那岂不是比几年前的妖魂独孤南还要厉害?”
断天涯脱口而出道:“那倒未必!”他又道:“那场比试其实是用了当年相同的招式,若真的相遇,那人不会是独孤前辈的对手。”
“那我们下一步作何打算?”褚仙云有些担心。
断天涯一声轻叹道:“明日只好全力应战。”
正在此时,只听得屋顶有响动,袁啸天与白鹤二人推门追了出去,跃上屋顶之后,发现两个黑影晃动,不过看见有人追出来他们也不显得慌张,反而暗示袁啸天与白鹤跟随其后。
凄冷之夜,两条黑影在前,两条黑影在后,一直走了十几里,前面两条黑影突然停下,纷纷解下面罩,袁啸天与白鹤猛然一惊,这二人竟是戚良与华天寿。
袁啸天不解道:“戚兄与华兄这是为何?”
戚良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断兄弟伤势可好?”
袁啸天道:“敷了金疮药,并无大碍。”
戚良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见戚良行为有些异常,袁啸天不禁问道:“戚兄是否有话要说?”
戚良一怔,与华天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心一横,道:“你可知道那使枪的蒙面人是谁?”
袁啸天摇头道:“不得而知。”
戚良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也不认得此人,只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一人使一杆长枪,另一人使一对双头长枪,二人枪法出神入化。”
袁啸天惊问道:“还有一人?”
戚良点头道:“还有一人。”
“都不知道他二人的真面目?”
戚良点头道:“是的,那双枪之人我等也未曾见过其面目,只知道使双枪的比使长枪的枪法还要更胜一筹。”
“更胜一筹?”袁啸天与白鹤显然对这样的评价颇为吃惊,不过戚良语气缓和了不少,继续道:“那个使双枪的人我们也只见过一次。”
袁啸天听罢,不禁笑道:“看来这个双枪之人还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随后他又道:“戚大侠与华大侠这次邀我等前来,不会是只说这个双枪之人吧?”
戚良淡然一笑,道:“断少侠有伤在身,我想过些时日在比试,不知袁大侠意下如何?”
袁啸天沉思片刻,应允道:“既然戚大侠如此豪情,我便替断兄弟应下此事。”
一连几日,苍龙寺一切如旧,十八帮与南五门默契十足的互不干扰,只是寺外等待的人却越聚越多。
冬天的阳光难得这般和煦,将大地上的白雪映照的有些刺眼,薛康与李惊云昨夜将唐无花护送出苍龙寺,回来的时候带来一条小狗,这条狗并不大,叫的时候有些像狼,断天涯对这条小狗照料有佳。
黄昏,苍龙寺的高墙与残阳相得益彰,墙角处的一棵苍松留下点点血迹,原来上面挂着一个死人。
尸体从树上解下,红蝎子不禁惊呼道:“怎么会是他?”
断天涯眉头一皱,他当然也认得此人,死的人正是王展,他怎么会死在这里?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小狗在王展的尸体旁不停的嗅着,不时的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断天涯让朱焱朱磊两兄弟将王展掩埋,回到屋子里,所有人一言不发。
夕阳半沉,余韵不在,原本美好的夕阳被王展的死烘托的死寂沉沉,断天涯在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眼前摆着一壶好酒,还有几样下酒菜。
此时有人敲门,断天涯问道:“谁?”
门外回道:“白鹤。”
白鹤推门进来,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壶,不过里面盛的是上好的龙井茶,白鹤将茶壶递给断天涯,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他连续喝了三杯,然后才开口道:“果然是好酒。”
断天涯看着他,苦笑道:“那是我的酒。”
白鹤道:“可你已经戒酒了。”
断天涯道:“戒酒也可以再破戒。”
白鹤又倒了一杯,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破戒的比较好。”他随后又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树上死的那个人而心情不好。”
断天涯不语,没有承认,也不予否认,白鹤继续道:“其实我来到苍龙寺,我就觉得这里怪怪的,每个人都很怪。”
“哦?我也很怪?”
白鹤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灵光,白鹤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很愉快,就像看到了一件稀奇的事情一般。
断天涯不解道:“你为何发笑?”
白鹤忍住笑声道:“我在笑你。”
“笑我?”断天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鹤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笑你,难道我会在笑鬼?”
断天涯问道:“你在笑我什么?”
“笑你怎么变的呆头呆脑,瞻前顾后的。”白鹤开门见山,丝毫没有掩饰心中想法的意思。
断天涯一怔,片刻过后,他竟也开怀大笑起来,这一夜,两个人喝了很多酒,也从这一刻起,断天涯明白了一件事情,酒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三更天过,白鹤已经回去歇息,他的酒量还是抵不过久疏战阵的断天涯。
断天涯喝的很高兴,有些意犹未尽,他拿着一坛酒,又来到袁啸天的屋中。
袁啸天也没有睡,他在欣赏着桌子上的一幅画,一副花鸟图,上面有一只蝉,后面埋伏着一只伺机而动的螳螂,螳螂的身后还有一只有着铁喙的黄雀,断天涯不禁拍手赞道:“好一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袁啸天则轻叹一声,道:“我们现在就好似这画中的蝉。”
断天涯又看了看这幅画,不禁摇头道:“画虽是好画,但还缺少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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