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莺儿也默默摇头。
不过她们只不过陪笑的女人，还是张罗的让徐铭在琴边坐下，还试探的告诉他双手该怎么摆。
显然把他当作十窍通了九窍的“音乐高手”了。
“公子还弹十面埋伏？”
“罢了，刀剑如梦吧。”
来莺儿笑着退到一旁，十面埋伏也好，刀剑如梦，都是名字好听。
清逸楼四楼，热热闹闹，汉代诗会，还是以作赋作曲为主，其中夹杂着一些文士的相互吹捧和点评，在一角坐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明眸如水、唇红肤白，五官精致，纤腰娇臀，亮丽到无一处不美。
最令人难忘的，还是她身上那一种知性温婉的气质，她就是冯方女。
冯方女眉头微挑，嘴角悬起一抹淡然笑意。
今日这些士子们，品头论足已经很久了。
冯方女的父亲出身尚书郎。
因为得罪了董卓，被罚没入籍，冯方女轮为乐姬，这几个月多亏父亲一些同僚和司马朗的照拂，才勉强躲过灾劫。
听闻董卓已死，她心中高兴，今日随司马朗一起参加这次元宵诗会。
话说当初她家世不错，也与司马朗有过婚约，说起来，司马朗身体高大，强壮会武，品行端庄，绝对是一个情投意和的情郎。
奈何此时此刻她已经流落风尘，以司马家的家风，断不会让她入门的。
家中尚有亲戚，昨日传来话，正在收集钱财，好赎她脱离苦海，但此时她心意冷，司马家在河内，而她却打算去江南。
由于有司马朗的庇护，即便她在美人之中，姿色卓卓，身旁也没有太多的苍蝇。
毕竟今日乃是诗会，能上来的无论才子还是商贾，都晓得，不能造次。
周边人影如织，冯方女却心灰意冷，司马朗对她颇有情意，却天生古板呆滞，也不会违背父命。
即便她想做他的妾室，公公似乎也不会答应，毕竟有过婚约，转而为妾，搁在家里，公公看到这个儿媳，就是一个心病。
才子们的作赋和曲，靡靡之音，让她心烦意乱，虽说有些佳作，感觉总是有种不吐不快的憋屈感。
“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三又姐姐！”冯方女回头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庞，不输于她，而且难得的是，三又姑娘脸上有一股英武之气，是她们姐妹中认定的大姐大。
三又姑娘姓展，平常就大大咧咧，她是新晋芳泽阁的头牌。
今日也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能有什么事，姐姐为何过来，我看今日你抢了不少清逸楼的风采呢。”
三又姑娘笑道：“有什么抢不抢的，到底是老牌青楼，就连以前曼妙坊的莺儿姑娘今天都没机会上楼来。你说过几天的二月二，哪还有我们芳泽阁的活路哦。”
“怎么会，芳泽阁也才新晋而来，第一次参加吧。”
“是呀，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我哪有什么主意，姐姐忘了，我也才是第一次。”
“对对对，妹妹，要不，你转籍到我们芳泽阁来？”
冯方女属于官家的乐姬，并非外面青楼的姑娘。
“这……”冯方女很想脱籍，可哪有那么容易。
“你若是来了，今年的二月二，我芳泽园大有机会，必定压清逸楼一筹。”
“听闻，这花魁选举，姿色倒是其次，主要还是要有好的曲赋，你瞧那些才子都忙着个清逸楼的姑娘们抓头弄搔呢。”
“也是。”芳泽园毕竟底子不够厚。
而就在此时，一首琴曲传来。
激荡澎湃，冯方女那灰蒙蒙的心，一下子跳跃起来。
冯方女瞬间愣住了，呆呆的回头看了看三又姑娘一眼，只见三又的表现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也是愣愣的回望着她。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狂烈，如刀剑激荡，又似战鼓齐鸣，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细细而察之，琴声之中竟有金声、鼓声、刀剑声、人马劈易声隐约传来。
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却无人出声，只这余音回荡在院内，一圈一圈的盘旋着，缓缓沉淀着，沉到了最深处，还是无人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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