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石吃得不亦乐乎，边吃还边说道：“这肯定是姐姐惦记着石头，可怜石头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写东西，特——”特意做的。
徐凌淡淡地笑，打破了陆清石美好的幻想。
“不好意思，这是姐夫做的雪糕。”
陆清石怀疑地看着徐凌，一板一眼地说道：“不可能……这么好吃，定是姐姐做的。”
徐凌淡淡地看了陆清石一眼,也不反驳他，只同他说：“吃完了便在这儿乖乖地写功课，今晚姐夫要检查的。不让看书，你写不出来。这会让你翻书看了，总该能写得出来了吧？”
陆清石被姐夫说得喉咙一噎，捏着拳头，闷声地说道：“这回石头一定能写完它了，保证，不写完石头就不吃饭了。”
徐凌略微地颔首，嗯了一声，然后阖上了小瓷罐走出了书房。
过了两三日，长姐再也没有送过‘冰’来给他吃了，陆清石下了堂，去求长姐讨要雪糕吃之时，看见她只抿唇笑笑。
陆清婉瞧着幼弟一脸讨食的模样，不由地好笑地说：“你姐夫说怕吃雪糕吃坏了肚子，这几日不做了。不过……要是石头实在想吃，便自个儿去跟姐夫讨吧。”
反正她是不会跟男人提了。这几日试着做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雪糕浆，让男人来试。什么红豆雪糕、绿豆雪糕、黄豆雪糕、茶香雪糕、豆浆雪糕、羊乳雪糕……
男人如今怕已是闻雪糕变色。
陆清石很是郁卒，怏怏不乐地同自家长姐说：“徐大哥小气，石头只不过怀疑这么好吃的冰是长姐做的，他就不给石头做来吃了。”
陆清婉摸了摸幼弟的头，温声道：“他不小气的。”
徐凌把三根雪糕拿去送给青娘，结果不曾料想，三条全都入了阿飞的肚中。晚上闹了肚子，连饭都不想伺候了。阿飞年幼，哪里禁受得住这般胡吃。
随手这么一送，反倒差点吃坏阿飞了。于是徐凌便更不想做雪糕了，反倒是被自家媳妇一直追着，试喝雪糕浆，喝得脸都发绿。
陆清石想着这几日自己的表现倒还尚可，便鼓起勇气，下了堂之后嗫嚅地来跟姐夫讨雪糕吃。
徐凌瞥了他一眼，似漫不经心地问：“那日石头吃的橙子味的冰，可觉得有甚不足之处否？”
陆清石在忖思，偷偷地瞥了一眼姐夫。既然是他做的东西，自然是希望别人多夸夸。于是他斟酌好措辞，便说：“很好吃，甜而不腻，浓厚香醇。石头……石头”很喜欢。
他还没说完，姐夫的脸便沉着脸，索性掉头走人了，也不搭理他了，一点眼风都不带扫过来的。
原来不是想听他说好话么？
陆清石脸僵了僵，翻脸翻得比书还快的男人，真难伺候。陆清石抹了一把汗，跟了上去，硬着头皮继续说：“然而，美中不足的，石头喜欢吃甜，味道太淡了，不够合石头的口味。”
“很好，你继续。”男人停住了脚步，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的缓解。
他看着姐夫停下来的脚步，嘴角抽了抽，终于把他给叫停住了。陆清石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还有……奶味不够重，吃起来不够香。石头就喜欢吃又香又甜的‘冰’。”
“这根本就不是姐夫做的对吧！这就是姐姐做的，她爱做清淡口味的。”
徐凌捏了捏眼前的小舅子的脸，脸上带了一丝淡笑：“石头没错，这些确实是你姐姐做的。若你每日都同她说这样的话，姐夫保证让你天天有雪糕吃。嗯……记得少夸她。”
陆清石摸着自己被人反复揉着的脸，不知作何表情。
“为何？”
“因为……你姐姐想卖雪糕。”
陆清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这样啊，那石头以后岂不是想吃多少雪糕便有多少吃？”
徐凌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并不想回答小舅子这个问题。
陆清石得了姐夫的话后，便开心地去找自家长姐要雪糕吃了，他每日都喝上一点点的温温的雪糕浆水，很用心地给自家长姐提供了他的意见，陆清婉循着幼弟的意见做了微小的调整。
这么一来二去，用心地琢磨下来，陆清婉已经琢磨着调配了不少种口味的雪糕浆液。光是水果味的雪糕便有橙子雪糕、蜜桃雪糕、凤梨雪糕、蜜望雪糕等等，若是不喜吃水果的，还有绿豆雪糕、红豆雪糕、薏仁雪糕、玉米雪糕。
男人这些雪糕都不爱吃，甜腻腻的，陆清婉也琢磨出了适合他的口味的雪糕，西湖龙井味的雪糕、铁观音味雪糕、毛尖味雪糕……喜欢甜的可以加些糖，若是不喜，吃起来那便是满口的茶的甘苦清甜。
光是大大小小的种类，少少都有十几种了。徐凌看着小姑娘这样用心的劲儿头都不由得有些咋舌。这单单几日功夫，就已然琢磨出了如此多的花样。这古人对于吃的钻研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这短短几日，雪糕加工俨然已经初具雏形。
陆清婉心里清楚，做雪糕的成本不太高，其中最昂贵的便是男人拿出来的那些有市无价的硝石。其余的用料一点都不贵，寻常得很。如果没有这种造冰的方法，做雪糕压根是无稽之谈。手里捏着这个秘方，这样独特的雪糕便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陆清婉光是用脚趾头想一想，都能知道食记将雪糕摆出来卖之时，能赚多少的钱。她越想越是兴奋，脸蛋都红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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