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礁的中央区域比于年年想象的还要破败一些，仿佛他曾经在历史课上看到了星际移民前的母星。
重重的高大的建筑空中楼阁将这个星球分成了等级分明的三种高度阶层，飘散的细小污染物让空气都变成了白朦颜色，属于霓虹灯光在白雾中被隔绝成模糊的一团光。于年年坐在小型战舰上，透过高透度的玻璃向下看到落入黑暗中的地面中层。
在地面之下的就是地底底层。
他们在一栋高楼的室内停靠坞下车，直接避免了与外界的空气接触。
有全幅武装的人在停靠坞巡逻，于年年一行五人，他们将随身的武器都放在了小型战舰上，只提了几个黑色的手提密封箱。有穿着服务生制服的bate来给他们引路，面带微笑，服务良好，于年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首都星的云岚。
林诺在会客室等待着他们，这个Omega到了黑礁这样混乱的区域也没有让自己受一点委屈，在回到黑礁后迅速成为了黑礁第三大势力的实际负责人，于阑原本在首都星时就和他有些交际，凭着这一点关系重新和林诺搭上了线，这次来就是来交接货物。
或许是于年年的关系，这位奸商对他们这个小舰队十分客气，每次交接都亲自前来。
林诺原本靠坐在沙发上，见到他们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于年年面前抱住了对方，带着十分夸张的惊喜表情。
“年年！我的朋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低声笑道，被于年年冷着脸推开了也不恼。
“你的信息素…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如愿以偿？”林诺笑道，还向站在一边的于阑眨了下眼。
于年年脸更冷了，他在出门用了气味阻断剂，但林诺天生对信息素敏感，凑近些就察觉了于年年的变化。
“先做正事。”他说道。
林诺挑了挑眉，也没再多说，让手下的人接过于阑几人带来的手提箱，一一打开检查。
手提箱里是密封着的液态M元素，林诺也没有细看，让属下拿下去收了起来，对于阑笑道：“于少将是有诚信的人，我相信您。上回要求的东西已经准备好，放在了预留的房间，您可以随时去检查。”
林诺用了过去的敬称，于阑脸色不变，面上还是温和的微笑：“我也信任林先生。”
而后又道：“这次我们可能需要在中央区停留三天。”
“没有问题，我们的宗旨就是让顾客宾至如归。”
于年年等他们客套完才对林诺开口道：“我还有事要单独找你。”
林诺见于阑没有阻止，让人带着他们先走，会客厅只剩下他们和一直立在林诺之后的沉默的alpha。
于年年在沙发上随意坐下，道：“之前的尾款你还没有结给我。”
林诺笑了一下：“年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回到这里来。之前备好的货全部落在了首都星，你没有去找不能怪我。”
于年年不买账：“在你们撤走之前，你也没告诉我货已经备好，我怎么去找？”
“你生意做这么大还付不起我一个穷研究员的尾款？”
“话不是这么说，帐也不是这么算的，年年。”林诺状似无奈妥协，“好吧好吧，我会把货备齐，不过重新做需要一点时间，看在我们朋友多年的份上，我再附赠你一些小礼物怎么样？”
“不过需要你和你亲爱的哥哥帮我一点小忙。”
“成交。”
林诺要求的小忙确实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只是想要他们在遇到联邦舰队时稍微帮下忙而已。这个条件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于年年狐疑地看了这个奸商好几眼，对方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他们在中央区停留了三四天的时间，于阑没有早出晚归，却不允许于年年出门，说是怕中央区严重的污染辐射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于年年听到这个理由时，看于阑的表情像是一个过渡担心小孩的大家长。
但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哥哥，干脆和同样窝在室内不出门的林诺到处乱逛，顺手帮对方解决一些技术上的小问题。
在他们离开中央区的最后一天，林诺重新准备的尾款终于交到了于年年的手中，他把那个小白箱子交给于年年时还悠悠叹了口气，怨念道：“债款结清了，金主爸爸以后被催款了。”
于年年没有理他，反倒是和于阑一起来的那些人打量了这个长官的弟弟好几眼。
于阑没有说话，他看那个小白箱有些眼熟，心里有一点猜测。
等等他们回到舰队，归整后的休息时间，于年年果然和他坦白尾款是什么。
于阑的信息素模拟剂。
高智能的机械制物一直被联邦明令禁止，但仍然有一些模糊的边界可以操作。市面上的智能机械大多处于安全线，而黑市之中的物品却不会顾忌这么多。
其中一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好明说的，就是私密的玩具。
这些玩具也导致其他事物的产生，如普通的安抚剂，香水，或者是更进一步可定制的信息素模拟剂。
于年年曾经帮过林诺一个大忙，两人因此结识，腺体手术算是林诺结给于年年的定金，尾款则是后续的一系列安抚剂、抑制剂、阻断剂和可在各种场合使用的定制模拟剂。
于年年原本不打算在做最后一项，然后他收到了于阑的死讯，在挣扎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去下了订单，也因此林诺没能及时将东西交给于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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