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柊给猫崽喂了水和家里仅剩的鱼打的鱼肉泥，一边拿棉签和双氧水给猫崽清理伤口。被食物和水吸引住的猫崽忘了疼痛，吧唧吧唧地舔舐着食物，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天哪，哥，你看！这么小的猫崽，多能吃啊！嘶！你轻点啊！”
猫崽和弟娃，同病相怜似的同时在清创换药。
冯冰手法比蒋柊还不如，虽然手里有意识地轻了力道，但还是刺得冯洋嗷嗷地叫。
冯冰不得法，急得脸上的汗比冯洋还多，冯洋半真半假地嚎，让他觉得颇没面子，忍不住回嘴：“猫不疼啊！？我这大姑娘上轿也是头一回，你且忍忍，等我出师就好了。”
冯洋身上大小伤口不少，等兄弟两个打仗一样地换完药包扎好，蒋柊那边早就已经给猫崽清理干净伤口，开始给小猫摘跳蚤。
小猫还在喵喵地叫，但是声音已经不再急切。吃饱喝足的猫崽开始不安分地扒着纸箱子，刷啦刷啦地弄出响声。
“你不要动，伤口要静养才能好的快。”冯洋盯着不安分的小猫嘱咐道。
“小猫差不多3个月了，正是调皮的时候。”蒋柊耐心地摘出跳蚤，然后利落地碾死。
“调皮就要打，不教训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教训你的时候，怎么叫你呢？得给你起个名字呀。”
冯冰把药盒子都收拾好，听见冯洋在一边对着猫崽神神叨叨忍不住插嘴：“起个贱名好养活，比方二狗啊，傻蛋，小树什么的。”
蒋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贱名？”冯洋一脸的狐疑，“但是二狗也太难听了吧。”
戳戳猫崽的脑袋，冯洋开始琢磨：“也不知道这个贱名得多贱才好养活。嗯，你现在是三条腿，我也是三条腿，你又是三个月的小猫，要不然，就叫你小三好了！”
冯冰一脸见鬼的表情：“小三会比二狗好听些吗？真的不会显得很随便？”
猫崽却完全不在意，热情洋溢地回应：“喵喵喵！”
还以为能起个多么好听的名字，真是信了你的邪。
冯洋回过头来轻轻地抓着冯冰的衣服袖子悄声说：“谢谢你哥。我，我俩会尽量不给你和柊哥添麻烦的。”
冯冰收拾药箱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弹了冯洋一个脑瓜崩，笑着骂道：“麻烦精。”
冯洋非要看着小猫睡觉，但是猫崽身上有跳蚤，冯冰打死也不肯让步，刚才还兄友弟恭的场面瞬间崩塌，蒋柊两边难做人，好一番拉扯之后，终于劝服了冯洋，把猫崽放到阳台上，冯洋在客厅沙发睡觉。
冯洋和他相处时间甚短，在少年人成长意识觉醒的几年里，冯冰并不在他的身边，兄弟二人对彼此的脾气也不甚了解。争论中冯洋略有些神经质的偏执，让冯冰觉得难以招架，恨不能一口老血呕出来。
“你也别生气了。你弟估计是觉得小猫和自己同病相怜吧，所以才这么闹。”
蒋柊轻手轻脚地关上主卧的门，冯冰正在铺床，没忍住瞄了客厅一眼，有光。
“他不想关灯，”蒋柊换上睡衣，“估计是害怕。”
卡通图案的北极熊床单被一双瘦长的手熟练地拉齐，衬平，冯冰弯着腰，默默地干活儿，昏黄的台灯照得他的身影有些发颤。
蒋柊走到冯冰的背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伸出手按住了冯冰的肩头，安慰道：“没事儿的，会好的，慢慢来，会好的。”
冯冰停下手里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蒋柊周一要出差，临出门把猫带走顺路送去宠物医院。
出门前，蒋柊嘱咐冯冰，去见白丁的时候，别忘了提前通知他，他想视频会谈。
冯冰昨夜把去见私家侦探的事同蒋柊商量。他料定冯少建或者王家最近几日八成要上门找麻烦，没有旁的办法，冯冰急于去见私家侦探，想手里有点依傍。
蒋柊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十分赞同。他们都不熟悉私家侦探的套路，虽然可能有用，但是风险却是未知的，冯冰着急，他也看在眼里，出差时间被他压缩到两天，如果冯冰急于去见白丁，就算视频会议，他也要在场。
冯冰当然懂蒋柊的担心，他打算等会儿就给白丁去电话，如果可能，他想中午就见到对方。
时间不等人。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冯少建是来的最早的那一个。
自从冯冰离家出走，冯少建也从没有主动去找过这个儿子。断断续续十多年了，他只偶尔在妻子的口中间或听到一些关于他这个大儿子的事，就连名字都像个陌生人。没有电话，未曾有过联系，就连儿子上了大学，结了婚，甚至离了婚他统统不知道，当然他也不关心这个，他现在担心的是他的小儿子和他公司的生死存亡。
电话是他向徐汝萍要的。徐汝萍难得矫情，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肯把电话给他，挨了打才肯老实。冯少建倚坐在餐厅靠窗的座位上，一边慢条斯理地清理指缝里的血迹，一边不时地望向窗外，他怕太久没见，他认不清冯冰长什么样了。
冯冰自己来的。
冯少建一早给他打了电话，让一会儿他把冯洋带出来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谁还不知道谁的肚子里打什么算盘吗？冯冰冷着脸挂断了电话。但是想到最好还是试探一下王家的态度，犹豫了一个上午，冯冰还是利用午休时间赴了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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