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化灵成形之日，还会记得当初的事吗？”
君余摇摇头，“散灵相当于死过一次。重修意味着，摒弃过往重获新生。”
“...这样也好，忘记萧国的一切，自由自在的重新活一遭。”祝越喃喃道。
“萧岑却没有忘。”
“什么？”
“那日琉瑜虽下界取走萧国所有人对他的记忆，却唯独取不走萧岑的。”君余解释道，“或许是帝屋树灵之心起了作用。”
“可，所有人都不记得慕华，就他还记得，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梦？”祝越皱眉。
虽然萧岑没有直接伤害慕华，但羽面做的一切，也与他有关系。
“不会。”
“为何？”
“因为他会长生不老，百病不侵。”
即使再过千年，他依旧会清楚地记得慕华，却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残存世间，除非他想要自我了结——可一旦了结，那么他所带走的，是慕华用命换回来的一生，踏入轮回之后，两人再无半点联系。
“这也算是对他自己所做的一种惩罚吧。若当初没有听信羽面将慕华留在皇宫，那么之后的事也不会发生。”祝越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正惆怅着，君余却牵起祝越的手，在他掌心放了一根红线：“即使没有羽面，他俩注定会有纠葛，还记得当初我同你说，慕华手上生了红线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本就有缘？”祝越眼中的手心空无一物，他却还是盯着，祈求看见一些蛛丝马迹。
“绕着黑气。”君余解释了一句。
“那说明他们有缘却不会有果。”祝越虚握手掌，将线收入天乾袋中，“不管如何，这事情最终是结束了。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
“几根了？”君余看了一眼天乾袋，“三根，还不错。”
“什么不错啊！都快几十年了！”祝越瘪嘴道，“几十年才三根。”
“地上几十年，天上却还不到一个月，你着什么急？”
“不行不行，天帝和天尊，我要是没收回来，我是不是又得被打回凡间去啊？”
君余手一伸，将团团转的祝越拎住，往讲山外面走。
“我们去哪？”“去吃东西。”
“？？？”
“放心吧，有我在，看谁敢动你。”
声音渐渐消失，一个黑影从树后出现——羽面带着墨绿色的面具，看着君余和祝越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有意思，君余太子居然会对一个小仙君动心。
瞧这样子，还不像是玩玩而已，不知道这种感情，神主知道，亦或是天帝知晓了，会如何处理。
羽面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他拎着酒壶抿了一口，余光看见那棵帝屋树苗，缓缓走上前。
黑鸟在天上盘旋，遮住日光投下一片黑影。羽面垂眼，酒壶微倾，里头醇香的酒顺流而下，浸入土中，浓烈的酒香四处飘溢。
“主人。”黑鸟化作少年，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声音如今倒是比先前好听了点，嗓子到底金贵，用药养着也能养好。
“为何要祭酒？”少年不懂羽面是何用意，只能直接问。
羽面摇摇头，笑一声道：“可叹，可悲。”
少年还未弄懂，就见羽面俯身，将手里的酒壶放在树苗旁边，一脚下去，没入壶身大半。
他潇洒的转身，将怀里的玉佩掷给少年：“去禀告神主，君余太子动情，叫他好生思量。”
“主人，您不一起吗？”少年接过玉佩，懵懵懂懂。
“我？不去了，怕挨骂。”羽面摆摆手，瞬间化作揖道光飞逝。
少年变成黑鸟，嘴上衔着玉佩，一鼓作气冲破云霄，直直的往上飞，在接近霄洲之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出现在他眼前，随即那玉佩在黑鸟周身形成一个白色的光盾，将他送上霄洲，飞入深处。
君余忽然往天上看了一眼，一个细小的光点移动着，瞬间又消失在他眼中。
“殿下，唔...怎么了？”祝越扒拉着饭问道。
“没什么。”君余微微蹙眉，只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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