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会恨我,”冀佑一时的情绪化,使他越来越偏执的渴望寻求认同,“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差点儿就被他给标记了,你能明白那个感受么?”
“仅仅只是信息素的影响而已……我、曾经我却以为我爱上了孙中尉。但其实并不是如此,而是,当我被迫结婚的时候,我毫无留恋,甚至没有负担的沉迷在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之中。”
“但这全部都是假象,不过就是无谓的生理冲动,根本没有所谓的爱情。”
冀佑没有从自己的言论中品出惊惶地味道,但他却已经意识到,Omega的教科书所描述的爱情如此简单,简单到哪怕换一个人,那份爱情也是可以成立的。他们从来都不是为了真命天子或是真命天女而存在于这个世间。
然而,Omega又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唯有生育而已,他们仅仅是为了繁衍后代罢了。
冀佑陡然兴起一股对世间不公的恨来,也正在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想要去试着对抗这样弱势的地位。但受制于浅薄的人生阅历,光靠他自己是寻觅不到方向的,好在,冀佑认识了温长悦,他钦佩于小悦的能力,也因此……他也想要将小悦,以及许多陷入相似境地的人们,他是想要帮助这些人从泥沼中出来的。
去试图爱一个Alpha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活在这世间就不该被原有的兽性所支配,不是么!
“滚出去。”
温长悦艰难地用喉咙发出声音,“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小悦……”冀佑不死心,还是想要去问询:你和孙中尉两个人之间,那真的就是爱么?
不是的,那只不过是被标记而已。
温长悦发现自己耳鸣了。
那么多奇怪的杂讯在嗡嗡作响,好似进入了泳池,什么声音也都像是隔着一层膜,你听不清个真切,模糊地丧失本该正常运作的感官。他突然歇斯底里起来,随手捉住枕头,不管不顾地开始泄愤。
“你走!”不知不觉带上了颤音,温长悦的双眸凝聚满雾气,“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走啊你!我不需要你这种朋友,骗子,你这个……”
冀佑维持在Omega的平均身高,光凭身量,全然也比不上一个一米九的温长悦。他被枕头拍得左支右绌,支吾了几句,终究是没忍住喊着:“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可是,小悦你的能力,只要你能加入我们……我们肯定是能和Beta一样的!为什么不能呢,他们行的,我们明明也行——”
“我知道你是月牙!我在小玉的耳朵后边看见了,你在上头的署名……只要你站出来,我们——”
“……我不在乎。”
温长悦通红着眼眶,强撑着理性地粗喘着气:“我不在乎你说的是什么,你要是在不离开,我会报警说有人冒充皇室,我只给你十秒时间,你走,以后再也别来找我,更也别来我们家。”
冀佑仍然还想要去做解释:“小悦,我……”
“不,”温长悦难堪地用手背抹泪,“我为什么要给你时间?现在我就要报警,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冀佑抿唇,终究没有选择继续坚持。
而当他在跨出卧室门的顷刻,冀佑没忍住回过头,说一句:“我们……我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活着,只要有人站出来,一定可以改变这样的处境,那怕现在的我们做不到,可是还有未来,还有很多属于我们的日子……”
冀佑手扶着门框,心中还藏着一丝的希冀,最后却是经随时间的流逝,他从失望延展到黯然的情绪,所以转身离去。
他没有听见来自温长悦的任何回应,也就不知道,那个时刻将自己视作朋友的青年,此时此刻只怀抱着一个枕头,将所有的撕心裂肺尽数藏在羽绒中。
——阿阳说过他会回来的。
温长悦视野已经模糊,无助地将要感到窒息。治疗这种无可言喻的痛楚,药方似乎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们的誓言,好让他的大脑也能知道,孙千阳是不可能骗他的。
他又有什么好骗的呢?
不就是回来而已么,他等得起,无论阿阳去了哪,他都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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