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的邱杭市,一个穿着藏蓝呢子大衣的青年男子一直站立在利高校门口,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学校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像在看什么令他无比珍贵又动容的东西。
内里的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他半张脸,站的时间过长,头发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舍不得挪动分毫。
“哥哥,你闻起来好甜啊,你是在吃葡萄吗?我也想吃一个。”
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个孩子,突然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诶,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快跟哥哥说对不起!”
后头那位因该是他妈妈,追上来后想拖开他,小孩死死搂着不松手,还哭上了。
“我不要!哥哥吃糖了,我也想吃!”
小孩母亲赶紧道歉:“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特别馋,这张嘴停一会儿都不行。”说着就捏了下小孩的嘴,作势还要去拉。
“没关系的。”青年眉眼带笑的拦了一下那个女人,伸去胳膊抱起来挂在腿上的孩子。
“你鼻子可真厉害,知道哥哥吃糖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葡萄糖塞进他胖乎乎的手里。
小孩脸上还挂着泪珠,接了糖立刻不哭了,满足了心愿,高兴的要命,搂着青年的脖子就往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谢谢香香的哥哥,哥哥长的真好看!”
“好了好了,还不过来。”小孩妈妈从他手里接过孩子:“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跟那母子俩道别完,之前脑海里想着的往年旧事全被打断。
他低头蹭了蹭脚底下的雪。
现实就是这样,当年还以为自己会痛到死的伤口,在岁月的蹉跎下,也不过是结成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它不会再流血,不会再痛,但是它永远都在。
“哥,我就知道你在这!”
从家跑出来找周栗的周斯从远处走来,一脸不悦的抱怨着他的行为,手却顺势拍了拍他头发上的雪花。
“你怎么出来了?”
周栗笑着:“还能知道我在这,周斯神算子可真是越大越有出息了。”
任他拍完脑袋又接着拍身上。
“这还用算?一个破学校咱们回来三天你来看了三天,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脸色一变:“别告诉我这么多年过了,你还忘不了那个人。”
“什么这人那人?听不懂,不是找我么?什么事?”周栗打着哈哈,装出副不明白的样,扯开了话题。
“哥那个高中同学夏欢喜上我们家来了,人挺着个那么大的肚子来找你,打了你十几个电话都不接,我能不出来找你么?”
“打我电话了?我手机没响啊?”
周栗一愣随即一巴掌拍在周斯的脑袋上,怒斥道:“你说你个小子,欢喜来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越大越不长脑子,非得放到最后!还不赶紧走!”
挨了打的周斯都快气笑了:“…我十六岁的时候你都不打我,现在二十二了,反倒天天没事挨你巴掌,这叫什么事儿?”
“那是我以前太傻,怕着你,还不赶紧走?”
“走个什么玩意?”周斯斜看了他一眼:“打车!”
快过年了,跑出租的少,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周栗上了车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一看,真有好几十个电话,没响的话估计是听筒又出毛病了。
周斯在旁边看了一眼,一脸嫌弃的开口:“你这破手机都多少年了,至少四五年有了吧?老古董了还用着,你是有多抠?你要是舍不得花钱,你跟我说,我给你买个新的成不成?”
是六年了。
“不用,修修就是了,你跟人合伙弄得那公司之前不是还跟我说缺资金?平时自己省着点吧,一天到晚的,还没发财,就跟个款儿似的,等你真有钱那天,再来跟我摆阔。”
“行行行,好心没好报,一腔好心喂了狗。”
周栗懒得再搭理他。
两人出了电梯大步走到家门口,一拧开门,就看见夏欢喜大着个肚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孟小菲也在一旁坐着,茶几上放着个菜框子,旁边还有一个红袋,袋里头是四季豆,两人一边择菜一边聊天。
听到开门声,夏欢喜转头,看见周栗的那一刻,“哗”的一下,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
这可把大家吓坏了。
周栗赶紧脱了鞋进来。
“干嘛啊你这是,多少年没见了,你这怎么见我不乐还哭上了?夏欢喜同学?”
周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
夏欢喜听到他喊自己“夏欢喜同学”,哭的更狠了。
“别别,我错了,你别哭!我是个王八蛋!我太过分了!我要是说了什么让你糟心的话,你告诉我,要不打我两下?别哭啊,你要是因为我动了胎气,我以死谢罪都没用!真的,别哭了!一会你把我干儿子哭的也要伤心了!”
周栗说着乖话哄着他。
嘴上没正经,把夏欢喜逗的一下笑出了声,轻轻往他身上打了一下。
周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舒了口气又忍不住嘴上碎叨:“难怪人家常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情绪说来就来,太吓人了。”
“你还说?一会儿把欢喜又说哭了看你怎么办!”孟小菲瞪了他一眼。
“没事,我们欢喜就是见到我太高兴了,哭完就没事了,是不是?”说着又递了张纸巾给他。
“是,阿姨我没事了。”夏欢喜接过周栗递过来纸巾,笑着帮周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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