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折枝浑浑噩噩,对方掌心太过温暖,暖得他按向琴弦的指腹都有些磨人的痒。
解弦右手替他拨弄琴弦,熟悉旋律自琴箱倾泻而出。
这是殷折枝十七岁的成名作。
日子太久远,他都记不住当年解弦替他扒的吉他谱了,却没料想对方还能如此娴熟地将它弹奏出来。
殷折枝被搂在旧时恋人怀中,合奏这首被岁月洪流洗礼过的歌,眼眶不由得渐渐湿润。
音乐是流传度最广的记忆载体。
当一首歌飞出创作者天窗,它就不再是创作者本人的故事,每个与这首歌有关的人,都会将不同场景融进音符。
等时机得当,人们就能通过年少歌曲翻出斑驳回忆,供长大后的他们细细咀嚼过往。
眼泪无声滴落在吉他侧板,解弦巴不得藏进无菌室的宝贝吉他沾染上怀里人的咸涩泪痕。
解弦像没瞧见般,继续诱导殷折枝弹完这首歌,他震颤的胸腔紧贴殷折枝后背,无边温暖透过衣服传至肌肤。
殷折枝仿佛回到初学吉他时,被对方软磨硬泡练习和弦的日子。
彼时的殷折枝皱紧眉头闷闷道:“疼。”
彼时的解弦轻攥殷折枝左手,亲吻对方圆润指甲盖,哄道:“乖,等生了茧就好了。”
生了茧就好了。
等未来殷折枝心上生了茧,他才记得暗骂对方一声“骗子”。
有时候,生了茧还是会疼。
因为回忆太美好,太难忘,所以太不敢回头望。
“马上十二月了!金曲奖个人奖报名截止日期是明年一月初,等新专辑恐怕来不及。”
裴姐指节敲击桌面,苦恼说道:“小殷去年年底加入乐团发行的曲目,不算在今年评审范围内。”
“主唱不是才给几位天王写完歌吗?那几首反响都不错,得奖概率应该挺大。”江故建议道。
“不行,”成悲摇头道,“那都是小殷配合对方公司写的商业歌吧?不符合金曲奖评委口味。”
“啧,总之我劝你们选歌慎重点,网友可都等着看戏呢。”默不作声玩手机的丼继突然插话。
“是羽翼丰满还是秃成肉鸡,浅谈殷折枝金曲奖的背水一战……操,牛逼。”他边念帖子标题边笑,“我看金曲奖颁给他们得了。”
解弦比谁都急,他懒得理会丼继,打断道:“那几首的确用力不足,主唱当时也没想到要拿来参加吧?”
殷折枝无奈点点头。
“要不是网友没事找事,我本想等明年新专辑出来,让公司把最佳乐团、最佳国语专辑和最佳作词人一起报了。”裴姐揉揉眉心,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无论得不得奖,总不能连提名都没有,哪容得下制造舆论的人胡说八道?”
解弦有些烦躁。
他掏出一根烟捻在手里,殷折枝想到会议室还有女士,赶紧瞥了团长一眼。
解弦只好搓着烟蒂发愣,却没点燃它。
当事人殷折枝反倒没表现出焦急,他沉吟片刻,眼底升腾起自信的星星。
在下轮风波掀起前,他掷地有声道:“距离截止日还剩一个月,我再写首歌就是了。”
“哟!拖稿小能手还能说出这种话!”丼继惊呼道,“厉害,有骨气。”
丼继是发自肺腑想要夸赞,大家相处久了,团员说话是否有善意还是听得出来。
只是不知他怎么学说话的,什么词搁他嘴里都能凑出一言难尽的噎人劲。
解弦深呼吸两次,止住把烟头塞对方嘴里的冲动。
他作为乐团团长和唱片公司太子爷,独断地宣布会议结果:“行,就这么办。”
“那就麻烦裴姐最近少接点通告了。你们三个发微博注意些,别被媒体抓住风声。”他埋头将香烟塞回烟盒。
丼继忍不住嘴欠道:“我们平时都安分到不行,该注意言行举止的是团长你吧。”
“我最近比谁都规矩……算了。”解弦奇迹般地没恼,他一撑桌子站起来,“我得忙着给咱们主唱找灵感,哪像你整天闲得慌,开个会还网上冲浪。”
他偏头招呼殷折枝:“走,回家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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