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白胥道，“只是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好，让我想到一个人。”
“谁？”如意十分好奇。
“……李沉鱼。”白胥控制住想摸鼻子的冲动，“她就是那种，当着我的面像一朵楚楚白莲花，背着我却能去杀那么多姑娘的人。”
“噗。”如意忍俊不禁。她非常相信白胥并不知道“白莲花”这个词，但偏偏误打误撞被他用的还有几分贴切。
“你别笑。”白胥有点懊恼，“我跟你认真说事呢。”
“我知道我知道。”如意止住了笑，嘴角的弧度狡黠又冷漠，“我本来也没信他。”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来。”
白胥皱眉：“为何？”
“他自己也说了，他早就吩咐过顾简尽快将我带回，目的是防止右护法截胡。既然右护法一开始就盯着这件事，又怎么会让他们把人活着带进来为他们所用呢。”如意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一路上我们没有遭到埋伏，就代表右护法已经打算好直接在总坛里解决我们，这一点明月奴自然也考虑到了。”
“但是顾简一定会告诉他，右护法没有对我们动手。”白胥接道。
“没错。这就代表，我的脸所能造成的影响力，大大超出他的预想，这就形成了一个不可预估的变数。”
如意的笑意显得诡秘莫测。
“而一切的变数，都能带来更多的选择。”
白胥明白过来了，“右护法没有动手，反而被你动摇，圣女知道了自然会嫉恨，找你试探。以他对自己姐姐的了解，你只要见过圣女，就一定会想另寻出路。”
“所以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对我的说辞，塑造自己的形象，将我拉上他的阵营。”
白胥又问道：“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毕竟解药在他手上。”
“被动？”如意轻笑，“不，我们反而是主动的一方。”
“偌大拜月教，他身为前教主之子，却只能被困在角落里，等了这么多年也只等来我一个变数，若我死了，他才是真的要一辈子困死在局里。所以，他才是最希望我好好活着的，也是最需要求着我们帮忙的。”
“我可以帮他执掌拜月教，至于这教最后还剩下些什么，那就不一定了。”
他俩折腾了大半宿，如意又非要沐浴，白胥就任劳任怨去给她打热水。好在托如意那张脸的福，外头的侍者全都老老实实满足她的要求，送来一切她需要的东西。
白胥守在外屋，手上转着一个空茶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内屋里时不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每次一响起，他就不由自主觉得小腿用力想逃跑。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白胥忍不住闭上眼，却只觉得内屋里一切动静都变成了画面，投射在眼前。
她跨进水里，坐进水里。
她撩起水来扑在锁骨上。
她开始洗头发。
她抬起腿来……似乎是架在了浴桶边缘上。
白胥头上不存在的耳朵一下子竖起，转了转，听得清楚明白，又想起这样不太好，耳朵又立刻趴下来，折成飞机耳，啪的一声捂住脸，耳根红的像番茄一样。
不行不行……白胥……你不能偷听，更不能幻想！
他煎熬了一刻钟，头上的耳朵竖起来又倒下去，屁股离开座位又坐回去，像一只焦躁难安的狗狗。
终于，内屋的水声停止了。
还不等他松一口气，里头就传来那个罪魁祸首的声音。
“白子琊，你过来。”
白胥腾地一声站起来。
“……做什么。”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沙哑。
里头的女人轻笑了一声。
“我没带衣服，你帮我拿披风过来。”
白胥沉默一会，慢慢走进里屋，停在那扇屏风面前。
隔着屏风，烛火跳动中，女人的一截背影映在屏风上。
她背对着白胥，手臂舒展搭在浴桶边沿，听到他的脚步声，侧过头来，修长的天鹅颈扭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连同那截纤细的腰肢，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仅仅一个黑色的剪影，就美得像某种禁忌。
白胥沉默着，握紧了拳头。
他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年郎了。江湖人豪迈奔放，不拘小节，他最受追捧的时候从来就没断过追求者，也跟着狐朋狗友一起去过烟花酒巷，也留下过脂粉名声。那个时候他潇洒肆意，人生大好，一切享乐都信手拈来。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英雄豪杰又从来不缺美人。
美色或情爱之于他从来就是锦上添花。
但是现在，在这面屏风之后的美人，却让他踟蹰不前了。
那就是个禁忌。一旦打开禁忌之门，其后所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谁也不知道。
洒脱如白胥，突然生出畏惧之心。
所谓禁忌，便是不可沾染。一旦沾染，便是如临深渊。
他沉默着面对这扇禁忌之门。
而门里那个魔女还在说话。
“白子琊？”
魔女微笑着，仿佛在等待一个裁决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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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奴是李白给大儿子取的乳名，奴是一个亲昵的后缀，相当于儿。
趁着对剧情有灵感赶紧更新。
但是停在这里就代表我完全没想好接下来的走向，白胥到底进还是退，我还在考虑。
ballball你们给我点评论，评论就是动力和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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