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香气一出来，如意就沉了沉眼色，眼角看见地牢里季伶舟被这阵香气隐隐有唤醒的趋势，季九感觉到她的视线，扶住了季伶舟的身子。
如意转回眼珠，抬了抬下巴，“解药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明月奴笑了笑，十分无辜的样子，“这你就要去问姐姐了。”
如意接过瓶子径自收入怀中，并没有直接交给季伶舟，看不出打算，“我会亲自去的。”
明月奴看了看牢里的情形，也没说什么，目光转回来，看向如意冰玉指尖那一抹愈发秾艳的透红色，“他和你一样中的都是红颜醉，只不过他比你中毒时间还要长一些，所以现在才会这般……”
“谎言。”如意打断他，眉目如同冰封的玉雕，有股不近人情的坚定和冷酷。
明月奴顿了顿，仿佛没事一般保持着笑容，“……的确，这么低劣的谎言果然瞒不过你。只有你身上的是红颜醉。”
如意这次没给他继续扯谎的机会，直接道：“金乌奴爱惜容貌，又娇生惯养，绝不会以任何形式接触红颜醉。所以左护法大概将方子和解药都交给你了，对吧。”
“……是。”明月奴的笑容淡了些，盯着如意的脸眼神微妙，并不是像圣女那样的嫉恨和畏惧，反而有些别的东西掺杂其中。
“我有红颜醉的解药。”他道，说着便又掏出一个更小的瓷瓶，朝她晃了晃示意了一下里面的液体，“而且只此一份。”
“你这话，三分真，七分假。”如意的神色比他还要滴水不漏，“这种用以控制他人的毒若想解必然不会一步到位，你也不可能只有一份解药握在手里。否则解药失去的时候，你的底牌也就打完了。”
“……”明月奴失语片刻，大约他这辈子也没遇到过对他这么冷酷的人，沉默片刻才道：“的确需要好几次解药，但每次的解药都不相同，缺任何一次都不可。如今左护法已死，我又受制于人，我手上这一份，的确是这一步的最后一份了。”
如意点点头，不戳破他谎言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那你待如何？”
明月奴道：“这一份我可以给你，但接下来的，希望你我能达成合作协议，我必定一份不少送到你手上。”
他当然要来寻求合作。就算如意拒绝了他一次，他也依然得想办法将如意绑在自己阵营里，尤其是在如意和右护法达成协议、分量更加重的情况下。
相比起如意，他被限制威胁得更严重。尽管如意托顾简带给他的话很有道理，只要放下野心右护法不见得会杀了他。
但倘若真能放下野心，安分守己，一辈子待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他从一开始也不会冒险接触如意，甚至不会借左护法之力求出路。
野心之下，他隐忍一时，就算受些辱，也不算什么。
如意打量他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听上去很合理。红颜醉的确称不上好受。”
昏昏沉沉的季伶舟听见了这一句，无力的手臂动了动。
明月奴闻言总算是略松一口气，强压着喜悦，将那瓶解药递给她。
“解药是货真价实的。”他补充了一句。
如意接过来打开盖子转了转，“解药倒是比你的话真实多了。”
明月奴只当没听见，笑意温和，“我总要给你些诚意的。”
如意也笑了笑。
下一秒，她手臂一扬，轻轻巧巧又似乎带着万钧之力，白色的瓷瓶和着透明的液体就碎裂在地上。
一阵的清脆碎裂声伴随着她独特的、略微低沉又仿佛带着神性的嗓音响起。
“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她那张足以祸乱世间的脸依然带着气定神闲的微笑。
※※※※※※※※※※※※※※※※※※※※
薛定谔的车。
喜欢万事如意请大家收藏：(www.7huan.com)万事如意奇幻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