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柜的？没事的话我去结账了？”
“嗯。”却是一转身又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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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俞莳乔根本不惧怕什么地头蛇。
自五年前在此扎根，先做的事便是给下马威。
先是旁的酒楼看不惯一个外来户后来者居上，找人寻衅滋事，纠缠说食材洗的不干净，将家中小儿吃出了痢疾，两口子并那害病的孩子在酒楼门口吵闹了三日。
有当地人怜这一家命苦报了官，知州大人还未来得及将俞莳乔拿到堂上来审，上头就派人给递了消息，说是此人不能动。
至于为何不能动，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于是近十年来审案子都是和稀泥的杨大人，一改往日作风彻查了此案，得知是那妇人收了富贵楼的银子，那孩子也不是她孩子，而是富贵楼着人专门寻的病儿，为的就是坑得月楼一把。
真相大白，众人唏嘘人心险恶的同时，顺便也感慨了一下知州大人高风亮节。
毕竟士农工商，那富贵楼根基已久，同官府早已是勾勾连连分不干净，却没想到知州大人雷厉风行，在金钱的诱惑下依然固守本心，还了基层商贾一个公道。
而那被人歌颂的知州大人，只能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暗暗擦了把汗，骂声狗屁。
上级都说不敢动的人，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敢动，不能动，还得好好护着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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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皇子府。
俞琰正往书房走，一侍卫突然快步行至跟前，附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
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他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赤红。
他突然加快脚步想书房迈去。
身后提灯的人都战战兢兢跟上。
书房正中的木桌上放着一方木匣。
匣子并未上锁，然俞琰此时也并不想打开它。
盖他知道这其中是什么东西。
上月里俞莳乔去江州一带采办货物，他觉得是个好机会。
本是孤注一掷，谁料再损两名心腹。
俞莳乔其人……确是不可小觑。
本来已经忍了他十年还多，还可继续忍下去的。
却他在宫里的探子近来回道，父皇私下里将上一任被抄家的户部尚书在东街的宅子收拾妥当了。
这对他来讲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
若那人不在京城，他尽可想方设法把他悄不作声的干掉。
可若是……那个贱种回京了呢？
所以他近来越发急躁。
现下回想，此次他去江州路途并不遥远，也没甚十分适合暗杀的机会。
他实是有些……自乱阵脚了啊。俞琰以手掩面，长长叹了口气。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届时若被父皇看出马脚便更不好收拾。
眼下需全力操心的还是听母妃的话，择个妥当的皇子妃人选。
俞琰今年已三十有二，他及冠出宫有了自己的皇子府之时本已娶妻，当时娶的是翰林院韩学士的嫡女。
自那时开始他多多少少对父皇有了些怨气。这皇子妃的人选上就足以看出他有多偏心。
俞莳乔初初成年之时父皇便想做主将镇国公的大女儿指婚给他。给他俞琰的却只是个没甚助力的文士之流的女儿。且这韩学士虽是个老古板，却把女儿养的娇惯十足，这不让做那不让做，身子还不多好。本就对她的出身颇有微词，这下她的脾性更是不讨喜。
嫁过来没满一年，他便以她善妒为由，日日宿在小妾房里。左右他当时还没有侧妃，也没什么其他值当好好去哄的，便随了本心，想如何便如何。
韩氏身子底子本来从小就亏，这下更是忧思过虑，第二年就香消玉殒了。
俞琰没丝毫动容。
韩家因此恨上了他，但那又如何，不过官场清流，不屑与旁人结交之辈的硬骨头，即便求他拉拢他还不见得能看上。
至于那韩氏，初见时还觉得有几分姿色尚可取，只那性子实在不讨喜。最后死了只能算她活该，他俞琰又不欠她什么。
如今有十年过去，俞琰觉着自己这把深情也装的差不多火候，便叫母妃试着在父皇耳边提提自己再娶的事。
父皇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三十大几了还没有个一儿半女，匆匆忙忙的叫底下人画了数十张世家勋贵之女的画像拿到他面前。
可能是终于觉着十多年委屈了他这个儿子，现下选的这些倒是出身都还看得过去。
只都不是他最想要的。
那周家姑娘倒并不是多讨人喜欢，她小时候大概在宫里见过一两面？他根本不记得长什么样子。只是若能将她娶过来，俞莳乔跟周家的关系就不会如先前那般紧密。
他想把这结剪开，把周瑾谦往自己这边带带。
恨只恨那周瑾谦不识抬举。父皇还未宣扬要给自己选妃的消息，周家人就风风火火的给女儿定下了亲。
呵，那一家老小就不怕大注押错了输个屁都不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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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京城，镇国公府。
戚柏进屋后脱下官服，吩咐小厮摆饭。
“国公爷。”
门口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他掀起眼皮一看，哦，是自己那个续娶的夫人。
“有事？”他懒散开口。
沈氏看这人的态度，便知今日的心情还不算太糟，但她不至于过早暴露今日目的。
“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着，国公爷多日不来找我，我却想来陪您吃顿饭廖解相思之情。”
戚柏眼中有厌烦一闪而过，“不必，你自去吃你的就好。”
沈氏握着帕子的手暗自收紧，面上却还端着笑，“国公爷，您即便是不待见我，可敏儿是您的闺女，您便也不想着她么？”
戚柏终于肯抬起头来正眼瞧瞧她，“敏儿是我的女儿不错，那素儿呢？子沣呢？”
沈氏不知他此问何意，抿紧了嘴唇。
“近日是我疏忽了你们娘俩，若是不开心了，明日叫张嬷嬷陪你们出去逛逛铺子罢。”
沈氏吸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国公爷可知道，三皇子选妃之事？敏儿年龄合适，已经被报上去了。”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和讨好。
她那点小心思自是瞒不过戚柏，“我不会让女儿嫁入皇室，你趁早歇了那些想法。”说罢顿了顿，“你若是还没用饭便坐下一起，不想用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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