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戚素把弟弟送走，安置妥当后回到酒楼，掌柜的同刘先生已经到了。
戚素先是同俞莳乔道了声早，接着朝刘先生微微躬身，“先生。”恭恭敬敬地。
刘先生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须，点了点头。
“掌柜的，可是能出发了？”
俞莳乔点了点头，遂站起身来向着大门走去。
戚素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走了会儿，戚素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抬头问道：“掌柜的，库房……是在酒楼里么？”
“嗯。”
“那我们此行，是去往东市里的店？”
“嗯。”
戚素心情忽的有些说不出的激动。
子公司的小员工突然要去总部了……这新鲜感，无异于刘姥姥进大观园。
怨不得她心潮澎湃。
“掌柜的。”戚素自个儿都觉着自个儿聒噪。
可是没法子，该弄清楚的不弄清楚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我能不能问您件事啊……”语气颇是小心翼翼。
俞莳乔纳罕地低头斜斜瞥了她一眼，道，“问。”
“上次……那个……我在纸上乱画的那个事……”算是过去了吧……
“哦，这事你不提醒我倒给忘了，有新解释要说给我听？”
“没没没没没……您忘了最好呵呵呵呵……”还是教她继续忐忑不安着好了。
总好过嘴贱被揪个正着。
“戚素，给你提个醒儿。”前面的人突然停步。
“什么？”犹自迷迷糊糊着。
“多的我不会问，只万事不要过线，这是唯一的要求。”
虽然不知道这人所谓的线是什么，却仍旧是老老实实答了是。
俞莳乔气稍顺，复抬步向前走去。
为徒便利，俞莳乔带着戚素抄的近路。
难免遇到人烟稀少的小巷。
这条路往日里他走过无数回，从才不曾出过事。
一则是因为平日里他本就多有提防，行至人少处便会多一份警惕。
二则，他本身也非等闲之辈，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杂碎便能奈何的了的。
没有想到今日却是疏忽了。
遇到这群黑衣人之时，他首先想到的，是那日他方在手下的耳朵边上说过的一句话，
“凡我不在时，戚素身边跟着的人再多两个。”
凡我，不在时。
头先说过的话，俞莳乔现下觉着简直就像在放屁。
来人有十个之多，且招招致命，显见是冲着戚素来的。
有生之前，体会一把来杀人的杀的不是他的感觉。
只这几人虽比不上宫里出身的暗卫，却也非庸碌之辈。
却胜在人多，且他还要分神顾忌身旁手无缚鸡之力的戚素。他与随行的两个暗卫，渐渐体力不支。
尚好身上还带着一两个信号弹，趁对方疏忽之时仍给戚素，“用力拉拉环，朝空中放！”
戚素尚未搞请眼前是个什么状况，只知愣愣听从，用力拉了一把那木质的圆桶中心的环，举到空中，霎时上空炸开绿色烟雾，瞧形状当是个半月牙。
戚素尚在惊奇这些古人是怎么发明出这种带颜色的烟雾弹却见一名黑衣人好不容易突出那三人的重围，伸剑直直朝她面门而来。
戚素甫一抬头便被吓了个半死，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连尖叫都不晓得。
俞莳乔发现了那名黑衣人的动作，只感心忽的狠狠揪作一团。
顾不得多想，他不再与身前人多做纠缠，连衣衫被刺破也全然不顾，终是堪堪在那剑尖快要抵至戚素心口之时将它打开。
然终是慢了一步，俞莳乔一剑结果了那人再慌忙上前去看的时候，发现戚素手臂已被斜里锋利的剑锋划伤，留下一道不算浅的口子，正汩汩冒血。
俞莳乔眉头皱作一团，胸中闷着一股气。
这时俞莳乔召唤的部下业已悉数赶来，他遂不再恋战，把剩余烂摊子交给他们，自顾自拉着戚素一言不发的走。
戚素能隐隐觉到这人恐怕是生气了。
可她一头雾水。多问又怕惹事，便也缄口乖乖任他拽着。
俞莳乔走了半晌，突然发觉有些不对。
停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拽着的是戚素受伤的右臂。
遂立马松手，又换了个边，虚虚握着她另一只胳膊。
终于到了得月楼，戚素还没停下来好好观赏一下其中之富丽堂皇，就被俞莳乔拉着到了后院里他自己个的厢房。
戚素没去过三店里他的房间，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入侵私人空间。
兽纹香炉里不知燃着的是什么香，还在冒着袅袅的白烟。
闻着却并不似戚素印象里现代女子惯用的香薰精油之类。
其味之冲，难以形容。
而眼下香炉中冒出的气味，有些像是平日里靠近俞莳乔时闻到的味道。
戚素描述不上来，像是山间松石的味道。
未来得及好好回味，俞莳乔已从立柜里取出一个方正的小匣子。
到她身旁冷声道，“去榻上。”
戚素：……
“哈？”
俞莳乔眼神示意这是不能违抗的命令。
“掌柜的，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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