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羽衣那位姑娘用的吗？”苏木关上了装人参的小抽屉，从一个高一点的抽屉里取了一把大黄出来。
“是，那位姑娘先前有伤未疗，拖得太久了，脾阳不足，阴寒内盛，下的又是重药，伤体太甚，刘师兄说要给她用温脾汤补着。”
“她是昨夜里入谷的吗？”苏木又从抽屉里取了半夏和枳实，装入了自己的药箱。
“昨夜寅时来的，一个人，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要不是昨天巡谷的师弟刚好赚上，搞不好就撑不下去了。”那位师弟一边碾磨着药材，一边“啧啧”地说，“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
“少打听人家私事。”苏木说完，把药箱合上了，作势要出药房，却被那捣药的师弟拦住了，“大师兄，先等等。”
苏木听了下来，回身去看那个小师弟。
“听说刘师伯最近有动作，大师兄，你要小心啊。”那位师弟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担忧地说。
“知道了。”苏木点了点头，对那位师弟作了揖表示感谢。
苏木走后，那位捣药的师弟才继续拿起石杵碾磨起来，心事重重的。
“大师兄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刘师伯可是虎视眈眈想要接替谷主之位啊。要是这刘师伯真的当上了谷主，那我们药谷，该成什么样啊……难道真的要捧朝廷臭脚，非权贵不医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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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先去了煎药房，拿了已经煎好的一碗大柴胡汤，又把刚才从药房里配好的药挂了上去，扣了自己的木牌，跟煎药的师妹交代了几句，让她晚上煎好了派人给送去。
然后苏木到了一间屋外，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屋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苏木。”苏木回答道。
“哦哦，苏先生啊。您先等等，就来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过来老半天才打开屋门。
“钱婆婆，”苏木扶了扶开门的老妪，牵着她做到了桌前。
钱婆婆缓缓坐了下来，想去接苏木手里的药碗，被苏木躲开了。苏木把药碗放在了桌上，轻声说，“先不急，我先给您把把脉。”
“好，好。”钱婆婆一直重复着，好像生怕苏木听不见一样。她把手伸了出来，放在了桌上。那双手指甲泛黄，血管突了起来，整个手上干巴巴的，满是裂口和褶皱。
苏木把手伸了过去，去摸她的脉。
钱婆婆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木的脸，担心地问，“苏先生，我的病是不是又重了？”
苏木一时没说话，认真地摸着她的脉，过了一会才回答钱婆婆，“是。”
“那，那我喝药。”钱婆婆慌张起来，哆哆嗦嗦地去拿那碗药。
苏木看她急切地喝药的样子，无奈的叹了气。
“钱婆婆，你这是心病，心里的症，喝药是好不了的。”
那张黄黑的、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就下了泪，钱婆婆端着碗，一双浑浊地眼里全是泪，看起来显得更加的浑浊了，“可是我没办法啊……苏先生……你知道的，我丫头……我丫头……”
“我知道。”苏木怕她把那半碗没喝完的药给摔了，接了过来，放到了桌上，然后伸手去拍了拍钱婆婆地背，给她顺着气，“您要是还想见着您家姑娘，就得先把身体养好，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出谷去找您姑娘啊。”
那老妪点着头，可泪流的却更多了，“对，我要把身体养好了，等我养好了我就去找我家丫头。我要去找她，要把她找回来……可是她不要我了，她不跟我回来啊……”她越说，泪流的越多，五官皱在了一起，手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嘴里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话，梗咽着，越说越不成声。
苏木没办法，只能一下一下地继续摸着她的背，过了好久，那老妪终于哭到没力气了，他才把药碗端了起来，递到钱婆婆面前，“先喝药吧。”
钱婆婆吸了吸鼻子，一口一口地喝着药，像是在喝什么琼台仙露一般，一口都不舍得剩。
苏木又给她加了清热解表的药，在明知加再多都无用的情况下。
也许多喝点药就能多得到写安慰吧。
离开时，钱婆婆问苏木，“苏先生，我丫头又再联系过你们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苏木没说话，当作自己没听见一样，嘱咐了几句“要宽心”之类的废话，把门关上了。
好累啊。
天已经昏黄了，苏木挎着药箱，走在小路上，一步一步，很稳，也很重。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浮现了唐起阳的笑，笑得没心没肺，好轻松的样子。
“真好啊。”苏木感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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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应该可以稳定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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