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贤脸色毫无异样，似乎对此毫不关心。
饭后，霍璟歌就跟沈玉人在她厢房里做功课，郗贤在看书，因为怕沈玉人偷懒，所以沈玉人的桌子就放在她厢房门口，她侧坐着做功课，而对面厢房的郗贤的书桌是横着面对着门放，刚好可以看清楚沈玉人又没有认真读书写字。
而今郗贤坐在那，想的并不是沈玉人又没有专心读书做题，而是时刻观察着霍璟歌，怕霍璟歌对沈玉人下手。
霍璟歌半趴在桌上，等着沈玉人出题，抓紧时间睡觉，沈玉人就左手放在她背上敲着想题目，右手提着笔，想起来就出几道题，看着霍璟歌睡颜有趣，也不叫醒，反而用毛笔在霍璟歌脸颊上乱画。
郗贤看着自己的书，遮住双眼，小心翼翼观察那对少年人的举动，至今为止，还没发现又什么不妥。
霍璟歌学的差完全是因为懒，沈玉人就一直压着她，在做题。霍璟歌想反抗，沈玉人就死拽着她不放，打不过她就放声尖叫，叫到霍璟歌妥协。
郗贤是读书人，有些看不起白丁，也看不起类似于霍璟歌这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所以一晚上只要霍璟歌没有对沈玉人不利，她完全把两人的相处当成笑话来看。
沈玉人都能教导霍璟歌，可想而知霍璟歌的学识已经相当低了。
看着霍璟歌被压着做题，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都做不出来，郗贤也觉得有趣。
书一页没看，而是在书中露出自己双眼，直直的看着霍璟歌的一举一动。
这个草包那么讨人厌，可为什么自己看着她，心头就会觉得满足?又看着她与玉人玩闹，心中甚至酸楚。
一颗心，怎能如此五味杂陈？
好不容易霍璟歌自己做好了题，被沈玉人教训了八百遍，没一题是对的，完全就是个智障。
被骂成了空壳，霍璟歌头都疼了，好不容易劝沈玉人睡觉，自己摇摇晃晃晃到厅堂。
郗贤看她出来赶紧装作看书，油灯甚至快要灭了她都没有感觉。
感觉到霍璟歌在靠近，她心慌意乱。双目乱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霍璟歌朝郗贤走去，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郗贤，郗贤和柳燕贺的关系，她的千工床和她的债。
还没走到郗贤房门口，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小贤，快来看看这本书..”
郗贤勾头，看柳燕贺抱着堆书从霍璟歌身后出现，绕过霍璟歌，当做没有看她，直接走到郗贤面前放下书，然后将一本书像献宝一样献给郗贤。“你看，这就是前些日子书院被窃的那几本书之一..我跑遍全城才找到这一本...你拿去补给书斋吧..”
郗贤一听被自己破坏的孤本原来还有另一本，当即开心不已，急忙打开，却发现这本书已经被霍璟歌还了回来。
可柳燕贺毕竟找了许久，自己怎能驳她心意，便笑着说道“谢谢燕贺..”
“你开心变好..”柳燕贺双手撑在桌上，看着郗贤的笑脸，开心不已。
霍璟歌站在厅堂中看着郗贤的笑脸，她向后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堂屋。
顺着路一直走到书斋，又躲进书斋里看书。可是她的心，却一直在想着郗贤。
郗贤面对着柳燕贺的笑，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郗贤清醒时，对她那么疏离，连给她一句话，见她一面，都能免则免。
霍璟歌找了本书，就着月光，坐在窗台上。
恍惚想起那天，一袭白衣的女子，穿着银灰色的大氅，犹如狐仙从天而降。
她伸手想握紧，却什么都抓不到。那一瞬间失落萦绕，她失神笑笑，此刻郗贤不是面对沈琏在笑，就是面对柳燕贺。
而她霍璟歌，对郗贤而言，什么都不是...
她也想自己对郗贤而言什么都不是，甚至希望郗贤不记得她..可想来为何心中难受，尽是郗贤的一切萦绕心头..
她看不穿自己的心，只想和郗贤做艳情之事，想让郗贤失去理智，不愿郗贤对她冷漠。
一切似乎没有章法条理，她想远离这样的困惑。
若要远离，就要离开这书院，离开这书院的前提，是她还清沈玉人的债。
她不爱欠人，只要和玉人互不拖欠，她从此天涯海角流浪，也没人能够管束到她。
郗贤？郗贤?月牙儿，这个名字...也许不久后她就会忘了...但愿永世，不再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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