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夜间并不安稳,在教学楼的区域内,有两具无头女尸在晃荡。而学生宿舍,也不安宁。
苏棠半眯着眼,他看见有个人站在他的床前凝视着他。半洒入窗的月光将那个人的影子拖长,他右手拿着的斧头反着冰冷的刀光,上面的鲜血一点点地滴在地板上。“嘀嗒、嘀嗒”,在寂静的房间中尤为明显。
他看了苏棠一会儿,忽然将沾满鲜血的左手伸向了看似熟睡的苏棠——
可他蓦地停住,将手在衣服上反复擦了几次,直到看不见血迹了他才停手。
他重新将手伸向苏棠——然后甚是温柔地替他将滑落的被子重新盖上,还小心翼翼地替他捏了捏被角。
苏棠没有一丝反应,他还在熟睡。
那个人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离开了。
他关门时,将门一点一点地轻轻关上,像是从孩子房中走出的父亲,满身温情。
苏棠将眼睛睁开,丝毫没有睡醒后的迷蒙。
早在睡前,他就和阿六说好。晚上一有什么动静就叫醒他。在生死游戏里,他也不敢睡那么死,就只是浅浅地睡,阿六一叫他他就醒了。
五分钟前,不知道哪里的宿舍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苏棠立刻就醒了。那是个女高音,听音色像是徐永琴。
苏棠对她没什么好感,听见她的惨叫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生死游戏里,各凭本事。她既然是组队来到这里的,那应该也有点准备,不至于第一天就被收人头。
* * *
时间倒转至五分钟前,徐永琴的宿舍。
她和黄珊住同一间宿舍,两人都是下铺。只不过,她的正对着门,黄珊的在宿舍内最里面。
她不怎么待见黄珊,因为她觉得这个只会哭的新手女孩没有一点用,又笨又烦。
为了安全,她强迫黄珊和她换了床位——反正像她这么蠢的人在生死游戏里也活不过几天,还不如让她为自己探探路,半夜死前还能给自己提个醒。
就这样,黄珊的床位变成了正对着门的那一个,徐永琴的床位变成了最里面的那一个。
可徐永琴忘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正对门的床位看似最有危险,但跑起来也最快。而她现在最内的床位,看似安全,跑起来却最费力。
黄珊被迫换到了正对门的床位,她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她躺在床上,轻轻摸着手上的手环,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是苏棠大佬给自己的保命手环,它会保护自己。
她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忽然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缓慢,却一点一点地向这里靠近。
黄珊的心提了起来,她听见,在寂静的夜里,那个脚步声不断不断地慢慢靠近、靠近。像落在心上的鼓点,速度不断加快。
“咔哒。”
这是开门的声音。
黄珊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与门前站着的“人”视线相撞。
是他!他来了!
夜色浓郁,却有月光洒入宿舍,稍稍照亮这片天地。黄珊在月光下,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他的模样与白日里的相差不大,但拎着斧头的样子比白天还要骇人。
他的脸上是一片模糊不清的血肉,半张脸都已腐烂,坑坑洼洼,甚至还有虫子在他腐烂的皮肉上飞舞。他的一条腿已化为白骨,另一条腿看上去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他唯一可以算是完好的部位,大概就是他的双手了。
而他的左手上,拎着一个闪亮亮的斧头,上面布满了鲜血。
他看着黄珊,在脸上一点点地挤出笑。他脸上的血肉本就不稳,因为他的笑容,很多血肉都“噗噗”地落到了地上。血水流成了一片,可他却丝毫没反应。
他歪了歪头,怪叫着:
“杀!杀了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这样你们就不会来伤害我们了!”
他举起了斧头,要一斧头砍向黄珊。
黄珊恐慌地看着他,想逃却发现无处可逃,她认命似地举起双手捂住了脸。
然后......
几秒钟过去了,她还没死。
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死。
黄珊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怎么,死也不能死得痛快点吗?她将捂住眼睛的手松开,发现那个“人”愣愣地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然后,旁边传来了徐永琴撕心裂肺地尖叫。
她的胳膊差点被斧头砍下来,胳膊上全是血,翻开的皮肉疼得她几乎要站不住脚。
她以为黄珊已经拉稳了那个“人”的仇恨,就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他居然放过了黄珊,转过头来杀她。
“你为什么放过了她?你为什么不杀她?你为什么偏偏要杀我!”
徐永琴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那个“人”愤恨地问。
那个“人”不语,只是又一次将斧头砍了下来。黄珊摸着手环,心底有了答案。
徐永琴将一个东西丢在了那个“人”身上,那个“人”便停住了。
他将斧头放下,冲她一笑:“嘻嘻,今晚先放过你。希望你明晚,还能有保命的宝贝。”
他拎着斧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门前,他又瞪了一眼黄珊,心怀不甘地走了。
徐永琴靠着墙,喘着气。因为大量失血,她的脑袋里面是一团浆糊。
她不明白,这只是一个低级局,怎么会这样凶险?居然遇上了这种要命的鬼东西。白天招惹上了,晚上还会来寻仇。因她的一时不慎,她的胳膊就差点没了。她甚至还用了一个保命道具......若这次拿不到那件宝贝,这笔买卖可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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