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吻是勾芡收汁,是温火煲汤。恰到好处的缱绻,点到为止的旖旎。
月光浅浅的铺进来,树影轻摇,月色与花香也压不过她眉间的颜色,抵不过她唇间的馥郁。
唇齿交融不知过了几许,直到似乎听到小草莓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孟泽才有些不舍的放开她,声音暗哑:“好好吃饭。”
到底谁堵嘴不放啊。徐子规丢了个白眼过去,什么叫美色误我啊,就是孟泽这厮往那一站,动态是撩,静态是欲。
睁眼想吻,闭眼想扑。特别容易烈火烹油,烧着自己。
她努力将心思按回到菜上:“那我就好好感受感受孟大厨的手艺。”想了想先舀了勺粥来试“毒”。毕竟都成粥状了,熟肯定是熟了的,再难吃也难吃的有限。
白粥上浮着些西芹粒,姜丝切的极细,黄绿相间,入口软糯绵滑,有肉香而不腻。
她忍不住又舀了勺:“粥很地道。”夹了筷菜心放在嘴里,眼睛一亮:“这水煮白菜味道好棒。肉香四溢的,吃着还爽口,加了鸡汤?”
“鸡鸭火腿排骨熬汤,肉打成糊,过滤汤底,菜心扎针,用汤水淋下。”
“......我能问问我刚才喝的白粥不是什么鲍鱼打汁吧?”
“家常猪肝粥,枸杞叶和猪肝太难看,放在过滤袋里,入味就扔了。”鲍鱼打汁的话去腥有点难,不过她想吃的话,倒也可以试试。
徐子规手有点抖,指着“玉米粒”问:“那,这个是家常什么?”
“干炸鱼鳞。”
“鱼肉入味也扔了?”
“喂徐小贱了。”
徐子规咂舌攒眉不禁仰天长叹:“孟泽,我可养不起你。”这是家常菜前面是不是要加“皇家”两字.
“没事,我吃的少,还会自力更生。”孟泽尝了口,汤熬的有点老,肉末放汤里起落三次最佳,可惜了,他还是静不下心做菜。
“不是,我突然意识到了阶级差异。”她叹了口气:“还有,做饭太难了,我估计我厨艺巅峰也就截止在西红柿炒鸡蛋这个水准里。让你跟着我吃糠咽菜的,太可怜了。”
孟泽抬眸:“随遇而安,看着你吃糠我也会很开心。”此处断句断的很有技术含量,全靠意会。
“......你把后面两个字给我带上,你才吃糠!”吃糠咽菜和吃糠是完全两个概念好吧!就跟老婆和老婆饼似的!
“吃糠?”孟泽淡淡的笑了下,语气半真半假:“提前体验一下也挺好,世事无常的,多做些准备。”
“所以,你是破产了吗?”徐子规放下筷子,静静的看向他,顾顺说的一些事情她推敲了这么久,大概也理出来个子丑寅卯。
与他而言,幼年情感缺失难以释怀,是小刀剌肉般的钝痛。之后将事业当作寄托,倾注了许多心血和精力,而今再遭重创,那大概就真的如同剥皮揎草一样。
所以病情才会突然加重的吧。
屋内的时光凝固了似得,静的能听到风穿过枝叶,能感受到纱帘卷起又落下。
轻轻的一声猫叫打破了沉寂,徐小贱慢悠悠的从桌底下钻出来,伸了个懒腰,蹭着裤腿在两人间来回溜达。反反探头探脑,一个猛扑,叼着猫脖子往外拖。
“还没有。”孟泽抬眸坦然以对:“不过也快了。真有那天的话。”他凝视着她,嘴角慢慢提起:“我大概会生平第一次觉得,天上那几个老家伙干了件正事:让我身边至少还有你。”
让我遇见你,让余生都是你。
因为有你,我相信神灵。
他的眼睛有璀璨星子,冲散云月,淡却山河,只将光留于她。
这份厚重的信任和期许,让徐子规久久无言,她没想他到对自己评价那么高。
是可以同甘共苦的伴,是能执手相携的侣。
许久她才平复好心情,颇为认真的提醒他:“趋利避害可是人的天性。你未免把我瞧的太高了。”
她的肩也不过两尺宽,顶到头儿能扛下巴掌大点的天。至于补天,那是女娲娘娘的事。
孟泽右手支着下巴,眼角上挑,唇角勾勒出意味不明的弧度:“那我学着大度善良点,放你走?”他尾音咬的很轻,带着钩子:“可我不想浅尝辄止,只想着,天地不灭,你我不休。”
“生同衾死同椁,挺好一意境,怎么被你说的这么纠缠不清阴魂不散的。”某只嫌弃的明明白白。
“你喜欢文艺的?”孟泽琢磨了下,俯身凑近,声音温柔的像是晒着月光种着梦,一字一句缠到心尖上:“徐小姐,你愿意和我,‘同食一碗人间烟火,共品几杯天上繁花’吗”
天......啊
持美行凶,温柔一刀。
她都要溺死了好吧,还怎么拒绝。
理智挣扎上线,话到嘴边又打回原形:“天降横财我是不指望了,看看能不能拿个奖金贴补家用。”徐子规想了下,更正道:“心理负担不要太大,虽然很想包/你,奈何实力不允许。就是单纯的还个债。”
“船破有底,底破还有三千钉。”天塌下来,自有他撑着。食指刮了刮她鼻尖,停在唇上一点,摩挲着那层浅浅的绒毛:“你还是复杂点先欠着吧,这样就挺好,互相亏欠,走的更长远。”
绑着,不放,去争取,其实不如“念着,欠着,惦着。”
她走,他不拦,没有同甘过,何必强留下来共苦。只是放就放了,他得让她欠着,成为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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