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是我。”
阮娇娇舒了口气,还不到两刻钟时间,但她觉得自己也跟参与了一场打架似的,她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身子,“爹爹,没事吧?”
“没事,里面的几人睡了?”
“对,听着他们说有蛇大人守着很放心。追出去的那个人就是蛇大人?”
“是,去吹迷烟?”
“嗯嗯。爹爹,我听着后院像有女子的哭声?”
纪桉点头,“先解决这几人再去看。”
说着两人掠到院内,木管的迷烟钻进屋内,这一方天地静悄悄的,后院微弱的泣音便明显起来。
两人移步后院,阮娇娇透过窗棂向里看去,十多个被缚的姑娘,年岁不一,有四五岁的幼儿,也有十多岁的妙龄女子,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爹爹,怎么办啊?”
纪桉抽了条巾帕递给她,“蒙起来,你进去问,看她们什么想法。”
阮娇娇半遮了面,看纪桉守在门口进了屋。
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呜咽的低泣声停滞了一下,继而更绝望起来,有人瑟缩了身子团起来,看见门开的姑娘们并没有抬头,只是更紧的缩了缩,已经睡着的小孩像是感觉到不安,身子微微动了动。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阮娇娇看着这景象不知如何开口,只干巴巴地先解释了一句。
听到女声的姑娘们抬头,穿着黄衣的姑娘迫不及待问道,“你是来救我们的?”
说话的女子猛得被身旁年龄稍大的姑娘撞了一下,她惴惴往里缩了一下,也是,拐子不见得只有那些大汉,清姐姐就是被女人抓到的。
“嗯,我来问问你们都是哪的,前院的拐子都被药倒了,他们总共几人你们知道吗?”
那年龄最大的姑娘借着月光看了会阮娇娇,问道,“门口是何人?”
“是我爹爹,我们一起来的。”
“你帮我拢拢衣裳。”
阮娇娇蹲下身,对方的衣服凌乱散开,脖颈上还有不明痕迹,青紫往下蔓延,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怒气涌了上来,“那些畜生!”
她拢好对方的衣服,去解对方脚腕上的绳子,没注意对方身后,女子被缚在身后的两只手使劲磨着,一只手攥紧了手里的发簪,仔细盯着阮娇娇的动作,半晌,脚腕真的被解开,重新活动的脚腕让她怔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主动背过身。
“你手腕上的很松啊?”
最开始说话那黄衣姑娘小声道,“是我咬松的。”
“你很厉害的。”阮娇娇向她点头。
黄衣姑娘腼腆笑了笑,带着些不安解释道,“清姐姐晚上会被……”
“别说了!”
“清姐姐?”黄衣姑娘缩了下肩头,带着哭音道歉,“对不起,清姐姐,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没事了,你们想出气的话自己去,他们现在都晕了。”阮娇娇连忙道。
“抓我们的是一群拐子,”清姑娘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沉声道,“我被关在这里七日了,共见过九人,但这两日后院好像有个他们都害怕的大人物。”
“没事的,那人我爹爹解决了,你们悄悄地去前院出气,然后看你们是要回家还是报官,那药效能撑到明日。”
“呜呜,想回家。”
被摇醒的小孩们哭了起来,“我想娘亲呜……”
“清姐姐,怎么办啊?”
被叫的人回过神,她已经被毁了,而且家里的继母定是不容她的,她起身安抚那些小孩。
孩子们在熟悉的大姐姐诱哄下渐渐安静下来,清姑娘转头看向阮娇娇,“姑娘,谢你们大恩,我……”她哽咽了下接着道,“你们快回去吧,既然无危险剩下的我们自己来,你们莫要趟这浑水了。”
“那屋里可能有文牒,你是打算报官吗?”
“是,”女子向屋内众人看了一眼,“报官。”
阮娇娇点点头,把火折子递给她,“你们去搜证据吧。”
说完她就出了屋,拽上纪桉的衣袖两人飞上了屋顶离开。
半晌,趴在隔壁屋顶上的两人望向下面,那被孩子们叫做清姐姐的姑娘安抚着众人,指挥较大的孩子看着小孩子,然后带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子进了前院。
前前后后搜了两遍,收拾好包裹几人返回柴房,一人抱了大捆的柴火,几人吃力的去拽那几个拐子,好大一会儿才架到了一起。
“爹爹,她们要做什么?”阮娇娇悄声问。
“是你想的那样。”
阮娇娇凑近纪桉,被他揽在怀里才低低道,“清姐姐肯定很难过。”
纪桉揉揉她的头没说话,两人接着去看,就看见那屋里架起了柴火,几人把剩下的吃食热了热,又烧了水后一起拿到后院。
年龄稍长的照顾着年岁小的,虽然不知事,但孩子们都乖乖的,没再发出哭声,悄悄凑到一起吃了起来。
等众人吃完,天光泛起微微的亮光,这是曙光要到来的征兆。
清姑娘蹲在众人身前,一一问询嘱咐,几个同她刚才一起去前院的人主动带上年龄小的孩子,听着她的话含泪点头,等嘱咐完,清姑娘便和众人出了别院。
纪桉与阮娇娇顿了顿,两人没立即起身,那女子果然只身返回来,拿起屋内墙角的几坛子酒,拔掉塞子后就泼了出去。
大火熊熊燃烧,天光渐渐破晓。
火势就在那堆叠成山的地方燃着,倒也没蔓延整个院子,那女子看着大火拍了拍衣角,将衣服整理如初,抚顺了头发,背着装好的包袱昂首挺胸出了院子。
“回去了?”
“嗯啊。”阮娇娇点头。
两人起身,屋内的房梁砸了下来,那隔开的正屋便漏了顶,只有熏黑的四面墙壁,中间发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浓烟散开带来骨头烧焦裂化的臭味。
阮娇娇捂住嘴,声音闷闷道,“爹爹,那后面是什么?”
纪桉转头望去,木质的书架倒下被烧焦,后面露出了一张小门,在天光并没有大亮的光线里反而更显得黑魆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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