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些好奇，试问道：“凌志，如果是你，你能做到一下就把人的手脚砍断吗？”
凌志毫不迟疑地答道：“自然是能的。”
长安似有所判断，问：“莫非凶手是个跟凌志一般的武功高强的人？”
净空笑道：“也有可能是个杀猪的屠夫。”
仵作和凌志听到，低低地笑起来，长安翻了个白眼，暗诽：无聊。
忽然一处引起净空的注意，变了脸色，急唤仵作：“您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仵作看起来已是四五十岁的长者，或又因在仵作这里获取了很多线索，净空对他比较尊敬，可仵作却不这么想，称“您”岂不是折煞了他吗？姿态愈发恭敬。
他也靠近瞧着，那是第一处尸身的颈脖处，他咦了一声，又觉不对，摇摇头，沉思起来。长安觉得好奇，也走进来看，不过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倒是一旁的凌志，看出点门道来。
仵作忽然兴奋地说：“这里凶手落了两次刀，有一道很浅、很细，大概一中指的长度。”
“是剑伤，一剑封喉，快准狠，是个练家子。”凌志补充道。
长安听此，颇有些欣慰，道：“看，我说的没错吧。”
净空道：“这几处尸身身上都没有多余的伤，也许他们也是这样被杀的，看来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他们死。”
这时领了板子的主簿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唤道：“大人，公主。”
净空这才直起身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净空问道：“受害者身份确认了吗？”
主簿惊觉这句话是对自己说，苦了脸，道：“大人，属下真的没办法，您瞧瞧这几个尸体……不，尸块，真的没办法确定身份啊？”
净空不解：“难道就没有报失踪的人？”
主簿没了话，长安冷哼了一声，他打了个颤。净空也没有存心为难他，便道：“传我令，各府衙接收到的失踪人口报案都上传至大理寺，让他们把失踪人口特征、报案人地址写详细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主簿捂着屁股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净空脱下口罩，交给身边的下属，向外走去，长安跟上，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净空道：“我想去看看发现尸体的现场，顺便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好，我跟你一起去。”长安道。
净空脚下未动，长安回头挑眉看他，净空道：“公主，这下时辰也不早了，要去的几处地方相隔甚远，太过奔波，不如公主先行在这儿歇息一会儿，有什么消息我差人送来。”
“你太小瞧我了吧。”长安催促道，“快走快走，争取今日把几处都走完。”说完将他甩在身后，走了。
凌志躬身道：“大人，请。”
净空看着长安的背影，神色复杂。
为了节省时间，长安提议骑马过去，撤掉了下人们准备的马车。他们到达第一个躯干发现的地方，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因是云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考虑到安抚民心，发现的当夜就把尸体挪走了，且地上没有做任何记号。长安和净空站在街中央，相顾沉默，时隔十几日，啥蛛丝马迹也都能抹平了。
“我看……”净空道，“我们还是去下一处吧。”
长安点头如捣蒜，深以为然。
路经一品斋，长安停下让凌志进去买两份蛋黄酥，一份给了净空。
长安对净空道：“这家一品斋开了几十年，做的蛋黄酥最是好吃，人人夸赞，我想你一定没尝过，一定要尝尝。”
净空道：“那就多谢公主美意。”
长安补充道：“但是我就不爱吃。”
净空：“……”看向长安手中还拿着的一份。
长安将袋子递给凌志，道：“这是带给皇嫂的，她还在闺阁的时候最是爱吃一品斋的糕点，每每我和司徒赋出来玩儿的时候他都会带些回去给他家姐姐，自阿姝姐姐入宫当了我皇兄的皇后就不能常吃到了，所以我要是能出宫也会带些回去给她。谁能相信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却吃不到这一口糕点。”
净空静静地听着，看她眉似弯月或蹙或扬，唇色嫣然，灵动秀美，整个人像一团跳动的小火苗。
“喂，你有在听吗？”长安看他愣愣的，以为净空没有听她讲话，不满地问道。
净空温和一笑，道：“我在听。我只是在想公主似乎和传闻有出入。”
长安皱着眉，想起一些耳闻，都是些不好的话，不悦道，“怎么，传闻说我如何，你又讲我如何？”
净空打着马虎，笑道：“既是传闻，自然当不得真，也没什么好说的。”
长安只是盯着他笑着，笑的他发虚，咳嗽了两声，道：“今日还要多谢公主，不然案件的调查不会这么顺利。”
“那你要怎么谢我？”长安道。
净空真的想了一会儿，认真道：“公主若有需要下官的，我一定尽我所能。”
“诶，你别说我还真有。”
净空看着长安笑得明媚又有一丝小机灵在里面，心漏了一跳，只听得她说道：“不如你娶了我吧。”
“什，什么？”净空一脸迷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长安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不如你当本公主的驸马吧。”
长安说的理直气壮，还无女子的矜持娇羞，弄的涉世不深的净空不知如何反应，眼神四处飘，无处安放，仿佛他才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身后的凌志看到差点喷笑出来，不愧是他家主子啊，如此大胆豪放，唐国怕也只此一人了，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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