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京检查富酬买回来的酱油，毫不意外的是瓶蚝油。
本就没指望富酬什么，右京很有美德的对此只字不提，拿空酱油瓶出门跟邻居大婶借了点，回来除了酱油还有一碟热情相送的和果子。
右京把和果子放到刚从书房出来，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富酬身前，富酬掀起眼皮：“这房子原来有邻居啊。”
“左邻右舍都是不错的人。”右京去窗台收衣服，楼上的藤萝叶边微微泛黄，让他很有冲动帮它施肥，“我们楼上住的是谁？”
“不知道也不重要。”
富酬手肘拄着膝盖，仔细研究那碟没尝试过的食物。
“珍惜今晚的空闲吧，最迟后天开工。”
“目标明确、作案频繁的像职业诈骗犯。”右京长叹一声，“你一个人把国内顶尖门阀祸害了个遍，就剩迹部氏。”
“别这么说，相比他们如狼似虎的商场对头，我还算温柔的了。”
温柔？右京以为上帝造这个人的时候忘了放。
“赤司看样子挺喜欢你，也没见你对他温柔。”
精神、**、名声和血脉问题换别人大概率会被逼疯。
“条件不成立。”富酬语气平淡不无自嘲，“没人喜欢我。”
“其实让人喜欢你一点都不难。”富酬一系列动作身处局中的右京得拿放大镜去看，动不动就被算计进去了， “只要你变成弱智没谁不会喜欢你。”
“有道理。”大多数人还是想活的单纯点，富酬同意，但，“我不需要任何人喜欢我。”
“人活一生还是要有点感情的吧。”右京挺羡慕富酬活的如此清净，“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
“牛羊结群，猛兽独行。”富酬皱着眉咬了口和果子，“合群却无脑不如死了算了。”
“照你这么说，全国没几个活人了，身处社会不迎合别人无法生存下去。”
“那你还选择我？”
“……是啊。”对他这句话右京没由来的心头一窒。
可能因为他说自己选择了他，而不是他选择了自己。
跟着富酬就意味着离经叛道，迄今为止，跟在富酬身边所见到全部风景还没让右京失望过。
饭后不久门铃响了，右京在刷碗，富酬从猫眼中看到来人穿着某家快递的衣服，怀中抱着一束花。
门外铃响了三次，富酬有多招人恨只有富酬知道，因为右京也没有快递，不确定对方是真正的快递员，等人走了富酬才开门。
门前是一束鲜嫩欲滴的蓝玫瑰，富酬找到了花中的卡片。
质感精美的卡片上署名黄濑凉太，对其他只字未提，内容仅有三个字：待会见。
“做模特的证人。”听到门铃响了好几声的右京刷完碗凑过来，“他也喜欢你？”
“也喜欢？”
富酬越品味这三个字越觉得好笑，没有一个字贴切黄濑这一举动的含义。
“他最近在转型，演戏唱歌都在尝试，还主持了一档节目。”富酬随便说了点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在交往。”
右京惊呆：“哈？”
“玩笑。”富酬转手关门，把花塞进垃圾桶，动作突然一顿，“这是干垃圾还是湿垃圾？”
右京：“……”
就这花能不能吃讨论了一阵，不想浪费的右京最终决定把花放进花瓶养几天。
处理了花，富酬难得结束一阶段工作，准备早睡，以免猝死。
门铃又响了。
猫眼中的女孩披着栗色秀发、齐刘海、幼小的娃娃脸，是儿玉。
右京直接开了门，儿玉进门直奔富酬，这副架势就是麻烦上门。
把儿玉攥着自己的手拿开，富酬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后退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穿着成熟有设计感的短袖长裙，妆容淡而精致，还戴了贴近她原本眼睛颜色、晶亮的美瞳。
然后富酬不紧不慢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没一点开口的意思。
“发生什么事？”还是右京看不下去了。
儿玉泪眼望着富酬，神情迫切。
“还记得比良坂龙二吗？”
富酬略点了点头。
不止富酬，右京也对这名和富酬孽缘开始的官司被告杀害的受害人印象深刻。
右京把儿玉引到茶几前，给她倒了杯热茶：“坐下说吧。”
“我这次来是想恳请你，”儿玉吸了吸鼻子，“请你帮帮他的妹妹，比良坂美惠。”
“拒绝。”
“……”
“我从不做投入时间远超收获利润的慈善。”富酬冷酷回道。
“我知道我突然为曾经发誓永不原谅的强'奸犯妹妹求助很奇怪。”儿玉急了，“但我真的很同情他妹妹美惠，请你听我说完是怎么一回事再做决定好吗？”
“你可以说，我仍持保留态度。”
富酬这种态度下，右京甚至没法打圆场。
而且谁不好奇身为比良坂龙二受害者的儿玉为什么圣母心大作的给仇人妹妹求助。
“我现在依然恨比良坂龙二。”儿玉咬住下唇，有些耻辱，“所以他死后我的恨意落空，我想复仇，宣泄一腔怒火，所以我查了比良坂龙二的家人。”
回想在法庭作证人时她愤怒的样子，右京不赞同这种迁怒行为，但非常理解。
“美惠是名作家，虽然没名气，但她写小说很厉害，我看不太懂都知道她有才华，请看……”
儿玉从包中拿出一本印刷粗糙封面廉价的小说给富酬，是她朋友的“代表作”。
拿到手里，富酬就见书名《他不可能自杀》……令人看第一眼就毫无兴趣，确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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