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移动着，指尖下流淌出的旋律轻缓，寂静的环境下听起来有忧郁的感觉。
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气中，林素转过头，看向一旁正托着脑袋的聆听者。
创作是件有趣且有意义的事，对于这个想法，张艺兴是唯一一个赞成的。
“是我自己写的，你觉得怎么样。”林素语气中掩不住的期待。这是她的第一首自作曲，谈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曲”，只是一段旋律，但也是完全原创。
“哎呦，怎么说。”张艺兴脸上的笑容却是转瞬即逝，刻意的不能再刻意了。
“这么难听吗？”
“没没没，蛮好听的……就是听起来……”张艺兴欲言又止，“好悲伤啊，你是不是不开心。”
旋律的确是情感的寄托，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听出来。林素失神一瞬，随后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装成惨兮兮的样子：“在这除了鸡蛋和红薯什么都不让吃，真是太要命了。”
情理之外但意料之中的，张艺兴没能从她拙劣的掩饰里捕捉到黯然的情绪，心里只是生出对女练习生伙食恶劣的同情。
张艺兴嘴唇动了动，想说些安慰的话，想了一圈仍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没办法，安慰女生的事情实在不擅长。
他干脆一个转身，拿过靠在墙边的吉他，坐到林素旁边，摆开架势：“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你再弹一遍刚刚那段。”
林素不懂他辗转的心思，十分疑惑，还是重新弹起刚才的曲子，几个音节过后响起吉他声，她恍然大悟。钢琴和着吉他的声音，音色互补，听起来不突兀，没有了单薄乏味的感觉。
“好厉害啊，你学了编曲？”林素忍不住赞叹道。
张艺兴不禁有些小得意：“还没学透呢，你看，两种乐器的声音放在一起就饱满多了吧。是不是就有那种，嗯，什么来着。”
“灵魂。”林素脱口而出。
张艺兴一拍手掌：“没错，编曲就是音乐的灵魂。”
两人为彼此的默契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林素却突然靠在椅背上，“噗嗤”一声掩面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张艺兴从椅子上弹起来。
“哈哈哈我才发现……”林素的笑颜格外灿烂，如雨后初霁的天空一般，不掺杂质的清爽澄澈。“我才发现，艺兴哥，原来你不止两个酒窝啊！”
张艺兴摸摸脸颊两边，难为情地笑起来，“以前有人说我有六个酒窝……”
林素顿时玩心大起，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陷下去的小酒窝，忍不住往前凑了一点。
“你别动，让我来数数，有没有六个。”
“一，二……咦，怎么只有两个了。”张艺兴非常配合，林素仿佛认真研究完，努力抿着嘴，坐得笔直，装作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我懂了，和你嘴咧开的角度有关系。”
他们一起大笑起来，明朗的笑声填满了原本空寂冰冷的练习室。
一天天地过，年中考核也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逼近，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就是在这个时候，姜东源在书包里找到一张纸条。但对此毫不意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纸条隔几天就会收到，每次都写在浅蓝色便签上。
结合被付掉好几次的年糕钱，这些便签使姜东源更加深信不疑，一定有一位女练习生正为他深深着迷，不过出于害羞一直不敢表明身份。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对这种写着告白情话的纸条喜闻乐见，若隔几天没收到还会焦急期待起来。但这次写的内容却和从前的肉麻情话不同：
“五月二十七日，晚上十一点半，地下二层的杂物间。”
他读完眉心一跳，这应该是要约自己见面了的意思。但为了避人耳目，所以约在年中考核的前一天晚上，是公司里其他人都在为准备考核而自顾不暇的时候。
不过时间和地点也实在让人想入非非，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偏僻少人的杂物间……这姑娘还真是够奔放的。
浮想联翩间姜东源嘴角牵起一个带着淫.荡意味的笑，既然人家都表达得这么明确了，又怎么能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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