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赠送的电子香薰在空气中增添了暧昧的情绪。
吴晚西脸唰变得通红，苹果肌上浮着浅淡粉色，她磕磕巴巴地解释：“当、当然是你睡床我睡沙发啦。”
“嗯，我睡沙发就可以了，”赵独禹收敛眉眼，拎着垃圾袋往外走，“逗你玩的，别害怕。”
他居然还会开玩笑？
一中二班赵班长是出了名的没有幽默细胞，无论你从网络上摘取任何段子，他都能以官方、科学、咬文嚼字的角度给你解读一遍。
没想到他变化还挺大的，吴晚西眼神黯了黯，不愿想象这几年有谁参与了他的生活，又是谁引发了这种转变。
她哼了一声，不置言语，提着洗漱包进洗手间去。
简单一番清理后，吴晚西擦着头发走出来，便见赵独禹正笔直坐在沙发上滑动手机，浏览着什么。
她从衣柜里找出件男友风宽松T恤，带给他：“喏，凑活穿吧。”
赵独禹收了手机，木了一会儿才轻轻接过。
等他人拿着衣服离开，吴晚西才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风，确认空调是开着的。
真的好热啊。
她拿出自己的小毛毯，心脏怦怦跳地躺平在狭小的沙发上，一双大眼睛望向天花板，耳朵却是洗手间的水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来是这种感觉。
吴晚西高中时经常会幻想，等以后上了大学，如果能成为赵独禹的女朋友，那可以在大学城租个房子，两人住在一起，朝夕相处。
万万没想到，这梦在六年前就不再做了，今时今日却又成真了。
只是心境截然不同。
以前的一腔孤勇早就烟消云散，唯独剩下惊弓之鸟负隅顽抗罢了。
她叹气，缓缓阖上眼睛。
今天确实是累了，情绪又大起大落，不远处水声淅淅沥沥有股莫名的节奏感，听着听着，她脑子便迷迷糊糊了。
快要睡着时，只觉得一片水汽靠近，有个男人轻柔地问：“小西？去床上睡吧。”
吴晚西一时无法确定这人是谁，只觉得困顿。
然后皱着眉不耐烦地转了个身朝里，背对着那人语气不善道：“吵死了。”
她抱着小毯子，半条腿光滑洁白露在外面，正对着呼呼作响的空调风。
赵独禹无奈，又不敢擅自碰她，怕惹了她不快。
只得退回到床上。
吴晚西在女生里算是比较高的，目测一米七多点，但她的宽松体恤穿到他身上也只能说长短正好，大小不合。
下半身还是那条西装长裤。
躺着睡觉总归是不舒服的。
赵独禹也睡不着，他关掉顶灯，只留一盏床头小台灯，微弱的灯光洒在沙发上，宝蓝色的小毛毯逐渐滑落。
在他的视线里明目张胆掉到了地上。
即使是狭窄的沙发，都困不住吴晚西销魂睡姿，上衣已经被她搓到了肚皮上，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短裤裤腿也是打了好几个卷。
白到反光的皮肤刺激视觉，赵独禹瞳孔一缩，立刻起身，捡起了毯子把人包了起来。
他转过头，不敢再往那个方向看。
可脑中却不听话的浮现了很多片段。
比起吴晚西那些小女生的想象，他年少时做的梦似乎更加不切实际。
梦中影影绰绰的光，还有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
还有女孩娇娇的叫声。
赵独禹闭上眼，回首当年的自己，才是最不堪的那个人。
-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吴晚西打了个哈欠。
上午导演要去选景，她闲来无事也打算凑个热闹，所以提前确定了时间。
头发乱糟糟地坐起身。
迟钝大脑才发觉，自己怎么会在床上睡的？
望了眼沙发，扶手上搭着她那件宽松T恤，赵独禹不在，手机钱包都不在。
可能早早回去了吧，大公司也挺忙的。
吴晚西努力压制下心里那份失落，拍拍脸撩开被子，打算联系方可下楼吃点东西一起去剧组。
赤脚站在地上，正找拖鞋的时候，玄关处响了几下，传来门开关的声音。
她懵懵地回头，就见赵独禹拎着袋子进来。
好像见面很多次了，他都没有空着手的时候。
养猪吗？
见她起床，赵独禹把早饭放到桌上，先把肉粥的盖子打开，用勺子搅动，“你去洗漱吧，粥还要晾会儿。”
吴晚西闻到了香味，凑过去看了看，又问：“我怎么跑床上去了？”
听到问话，赵独禹眼神躲闪片刻，而后低声道：“你睡觉不老实，我就把你……抱过去了。”
抱？
吴晚西抿嘴，再也不继续追问，脸上又泛起粉红，“辛苦你睡沙发了。”
说完就闪身走人，留下一室香气。
-
影视城的早餐店分量都很足，一碗肉粥足够两人喝，吴晚西找出自己的小木碗，乖乖去讨粥。
赵独禹单手拎起纸筒到了大半给她。
看见飘着的热气，她下意识吹了吹，“你不嫌烫啊。”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衬得碗都小了许多，赵独禹失笑，摇摇头，“这还算热吗？去火锅店打打工就知道什么叫烫了。”
所以他还是去打过工的？
那又是什么时候接手的德源？
她捧着碗小口啜着，眼神发直，一看就是走神了。
而赵独禹好像会读心术似的，突然开口：“我上大三时，舅舅身体不好，才决定要把公司交给我的。”
他低着头，把酱菜夹给她，“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舅舅。”
老星城有很多胡同，同片区的人也没有秘密，赵独禹和母亲单独生活已经是饭后谈资，谁也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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