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林莞起身揉揉酸疼的脖子，从硬板床上下来。
幻视周围，她仍身处在出租屋内，周遭墙皮难闻的气味从角落飘散。原来又做了学生时期的梦。
那么真实，真实到触手可及。
是……梦啊。
林莞低低一笑，驱走内心细微的异样情绪。
公司虽然已将她雪藏，但念在她曾经有功的份上，仍旧会带她出来应酬几下，说是业务应酬，其实就是想最后榨干她的可用价值。
毕竟当年她红极半边天，就算现在陷入丑闻风波，慕名想见见她这个落魄歌星的大老板比比皆是，其中不乏那些想花钱买亲近的人。
大歌星他们染指不了，动不了。
只能拿她来过过瘾。
林莞还是去了，没有刻意打扮，穿着朴素衣服就去赴公司的约了。
新助理见她这幅样子，皱眉数落道：“你怎么回事？让你来应酬，你穿成这样？”
林莞轻笑，笑容里显而易见的冷傲，她抬手将吉他顺势往后一背，动作说不出的潇洒自然。
“应酬而已，唱首歌就行了，你还打算让我干点什么？走一段开场秀？”
她毫不掩饰，也没有尴尬羞涩，但这坦然的姿态将那些腌臜阴暗全部摒弃，坦然的干干净净。
林莞有资格傲，不止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才华，更是因为她从没有为前途出卖过自己。
新助理被这番话噎住，自知理亏，又不好明目张胆说出这些事，只能清清嗓子，低声说:“一会进去后，多给刘总些笑脸，刘总是大人物，说不定心情好了，就能让你参加这届青云赛。”
青云赛是歌手比赛，大多是名不见经传的民间歌手，评委全部是乐坛顶尖歌手和作曲人作词人，又是公开透明的公正比赛，极有名声。
上一届青云赛，公司送林莞进去了，不意外拿了个不错的名次。
林莞看事一向看得开，跌就跌了，再爬起来就好，这次青云赛，就算公司阻止她参加，她仍旧会报名。
至于要面临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
包间内。
这刘总还真是肥头大耳，一副纵情声色，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样子。
酒场上一贯的吵闹。
林莞坐在一旁角落中，微微拨弄着自己的吉他，嘴里哼着曲子。
这副与世隔绝的样子引起刘总注意，刘总干咳一声，这女人居然没什么反应，他心底略微不满，这谁也不搭理的傲气给谁看？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还在这摆架子。
刘总再次用力一咳，酒场上陡然安静下来，刚才把酒言欢的几个人纷纷噤声，齐齐顺着刘总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女人。
新助理在一侧陪笑说：“林莞，快过来啊，过来敬刘总一杯。”
表面僵硬的笑，心里疯狂骂着林莞不识抬举。
林莞微侧头，刘海轻斜在脸侧，她手里抱着吉他，抬起头的刹那，灯光照在她身上，在座所有人都被她的脸惊艳了一番。
只在网上看到的图片，谁能想到真人居然比图片还要漂亮。有这张脸，还愁不能重新火起来吗？
林莞一笑，手里利落的将吉他往后一放，起身大步来到桌前，接过助理递的酒杯，朝刘总一举。
“刘总，我先干为敬。”
“哎……等等。”
身边的人连忙开口阻止她的动作，随后暧昧的笑笑，对着刘总语气谄媚的说：“刘总，听说这古代有种男女喝酒的独特方法，叫交杯酒。”
在场众人无不齐齐一笑。谁都知道，刘总叫林莞过来是想做什么了，这时候喝酒只是添点趣味而已。
刘总感兴趣的一声上扬的哦，“是吗？”
新助理连忙对林莞使眼色，鼓动道：“林莞，快去啊。”
林莞没有动，而是低头轻笑了一声，笑声短促，有种不屑暗藏其中。
助理心里咯噔一下，她见到林莞这幅表情已经很多次了，每次都没有好事发生。
刘总眉头一皱，显然发现林莞的傲气难搓，他重重放下酒杯，面上摆出和蔼的样子，笑着说：“没事，这就是个玩笑，你如果不喜欢，不开就是了。”
他当然不能做黑脸，做黑脸的必须是助理。助理此刻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语气抬高几度道：“林莞，你别给脸不要脸，这里还没有你拒绝的份！”
“哎，不能这么说话，小王，怎么搞得我们像强买强卖一样。”刘总说。
王助理鞠躬陪笑，活像个奴才，说：“是，是。”
看着这幅场景，林莞又是一声笑，这时候所有人全都看向她，林莞将酒杯放到助理手中，说：“既然小王你这么得刘总的心，不如你来敬刘总一杯，切记，要交杯。”
最后一句，她说得语调缓慢，着重意思，这里面藏着多少意思全靠个人解读，在场几人立刻脸色也变了。
助理暗地里狠瞪林莞一眼，讪笑要推开酒杯，“刘总是喜欢你，叫你来说说话，你怎么反倒让我敬酒了，是害羞了吧？没关系，刘总是圈里有名的大善人，不会为难你的。”
助理哪里发觉到，经过林莞简单一句话，此刻场上局势霎时转换，主动权掌握在林莞手中。
林莞手里捏着重新塞回来的酒杯，缓缓搁在桌上，宛如下棋落子，这整个棋盘全由她一人掌控。
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谁都能看出来，这小歌星不好惹，但身后的刘总又不是个能善罢甘休的主。要么是他们被波及，事业受损，要么就是这小歌星被玩死，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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