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会进一步想到,扬波军或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在海风的鼓动下,相向而行的两支船队的速度有如快马,不多时,船与船之间的距离,便近的足以看清对方船上的人影了。
海盗们张狂鼓噪,叼着短刀,舞动钩锁,准备抢帮,重赏之下,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战兵们,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两目空洞,面无表情……
张武定的船虽然在船阵的后方,可昂立船首,同样可以看到对方船上的一些动静。他很满意自己这一手重赏策略的激励效果,至少,士气上,便是彻底压住对方了!
打仗!靠的就是士气!不是吗?他觉得,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需要多看了!
看着双方的船只,默契地一对一地准备接舷,张武定已然觉得胜券在握,对于这种一面倒的战斗,他没有太大的兴趣关注,准备转身回舱,让黄衫队的自己把握战斗的节奏好了。
可就在双方都把钩锁往对方船上甩去的时候,异变突生,只见扬波军突然将一些木头柱子往船首和尾舱船舷上装……
直娘贼!这些官兵准备了床弩!张武定心中大惊!难怪王延兴那么嚣张!
自己一直是按之前孟家的情况来估计泉郡水师的战力,难免有些偏差!
他现在才终于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轻敌了。床弩可是水战利器,尤其是近距离发射,没有任何防具能挡住床弩的巨箭!
不过,床弩一次也不过射出一支箭,装填速度却慢得可怜……
而接舷抢帮不过是几瞬的功夫,一时间,又能射出几箭?只是又要损失一些健儿了!
自省过后,张武定又自我安慰道。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却彻底超出了张武定的理解。
刚刚被架到船舷上的木头中的空洞中,骤然爆裂出一朵又一朵巨大的火花,同时腾起一阵浓稠的白烟,然后,正在准备抢帮的海盗们,就像骤然被撞木隔空撞到了一般,被撞倒,往后翻……
紧接着,轰隆隆的巨响,如惊雷般传来……轰……轰轰……轰……
时空仿佛暂停了一般,画面就在那一时刻定格……这是……八卦雷?神火……还是什么妖法……
震耳欲聋爆鸣声,惊得张武定魂魄都要散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从泉郡传来的各种谣言或者消息中的词汇一个一个地从脑海中凸显,又控制不住地消散,而那船上的火花,才熄灭一朵,又燃起一朵,那绚烂的红光,最终在甲板上的海盗身上开出一朵朵妖艳赤红的血色的红花。
海风刚刚将的白雾吹散,又一片白雾腾起,那边船上的场景已经看不太真切了,唯一一声又一声的轰鸣声在海面回响,像重锤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抡在张武定的神经之上。
从张武定的视野已经无法再去描绘这幅血腥的水战的图画,而之后的细节,可以在王延兴眼中所见来补足。
被双方钩锁抓住的双方的船只,在巨大的拉力下,快速地靠近,船身相擦,发生渗牙发酸的吱吱声,不待两船相对运动完全停止,扬波军的战兵们开始翻过船舷,登上对方的船只。而海盗船上,已经没有几个能站稳的人了。
海盗们,为了在第一波抢帮的时候爆发最大的战力,能打能杀的都上了甲板。
当两个炮组,八门树炮从前后两个角度,一轮齐射之后,便将几乎整个甲板都笼罩了进去。
事实上,为了保证所有登船的海盗都能吃到炮子,同时,将子弹对船体的损伤尽可能低,这次使用的子弹都是小尺寸的铁珠。黄豆大小的子弹,动能和存速打不穿船板,却不是人类的肉体能阻挡的。
被树炮洗过之后,直接被打死的不算多!可完全躲开的,却是极少,有的中了三五枚,有的,则中了上十颗。任是黄衫队纵横闽海数年未逢敌手,此刻,却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全瘫甲板上了。
最先上船的战兵们,刀起刀落,将还在呻吟的或者还在抽搐的已经丧失了战力海盗补上一刀。
而后面的,则将甲板上的血淋淋的尸体叉起来,往海里丢……
很快地,船只周围的海水便开始泛红,晕开,直至整片海面都开始变得像洗过红色水彩的水塘一般,一片一片的都是红色……
船上的呻吟声很快干净了……
然而,战斗还没结束,扬波军只有十二艘船,而张武定带来十五艘,轮空的三艘船被布置在船队靠后的位置,准备支援哪艘办事不利索的船。谁想,倒是逃过首轮打击……
娘啊!这是啥玩意啊!
张武定还在瞠目结舌中没反应过来,手下也不等他的命令了,开始掉头准备北逃。
毕竟扬波军打扫战场的也是需要时间的!
然而,他们才跑出去不多远,就看到正北方帆影晃动,心里一阵叫苦:那是林瞎子的船。
认出是林瞎子的船,刀疤脸却是像见到了救星:“大当家的,林瞎子来了,叫他过去给咱挡挡!”
“挡……挡……挡……你个狗头!他是来挡某们的!”张武定对林瞎子本来就不信任,只是为了将计就计,不得不让林瞎子一起过来,而且,让他待在北面,这样就算是他是诈降,也不能在第一时间跟王延兴会合,便于自己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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