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约定的日子,朱思远辞别了清源道长,一路往开元寺而去。
按照秀儿的要求,他得过去,帮一群饱受欺凌的寄户苦主讨个公道。
唉,人家养着好几百僧兵呢!这有什么公道可讨?只盼着一会那寺里的僧兵念着佛祖仁慈,下手轻点就好。
当然,指望那些和尚手下留情,怕是不可靠,所以袖兜里,早就备好了跌打损伤的膏药。
可当他到达寺外,看到秀儿带来的,这所谓的苦主时,却是当场就愣住了:“这……这……这些人便是小娘子寻的苦主?”
原来,秀儿找来的哪里是什么苦主,分明就是从军营里拉出来的军汉,只不过是临时换了套衣服。
你看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身强力壮的,哪里有一点点苦主的模样?
“是啊!”秀儿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们遭受这开元寺压迫太重,不得已,才投了军啊!”
秀儿指了指身后五六十个精壮的汉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此前受压迫之时,食不果腹。”
“现在,养好了身体,才不惧寺里的僧兵呀!”
这真的可以吗?当寺里的和尚是白痴、傻蛋?
朱思远只道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实了,可是,跟这秀儿比起来,还当真远远不如啊!
行骗……不对,应该说,修炼这么多年以来,今天算是碰上祖宗了。
“行吧……”朱思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某便带这些苦主,去寺里讨个公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拥簇着朱思远,杀气腾腾地直接破了开元寺的山门,将满寺烧香的善男信女统统赶了出去,然后又将搬了山门口的石狮子,将大门一堵。
山门口的小沙弥连忙进去报告,智广和尚听了,说有个道士来堵寺门?
也是一头雾水,开元寺和开元观虽然处得不和谐,却也不不曾起过大的冲突。
他连忙领着人,到门外查看,才知道,这道士,是为了帮苦主讨公道而来。
具体说来嘛:那就是这里每个人,都曾经在开元寺寄田十年,每人寄田十亩。
在这十年间,因为开元寺克扣盘剥众人,这些人家中都有人因此而饿死!
所以,开元寺必须给这里的每个人补偿铜钱百贯。
同时,为冤死的家人,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
如若不然!
那就,哼哼……
讨公道,有这般讨的吗?
智广心头大怒,懒得跟他们辩驳,吩咐僧兵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赶走。
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处理,见僧兵冲了出来,那群军汉一阵狞笑迎了上去。
这些僧兵每日在寺里养尊处优,哪里是刚从散兵训练营里出来的散兵们的对手?
这些散兵只管如何快捷便如何使招,用的大抵都是下***节之类的一招制敌的手段。
只是一个照面,那些僧兵便被一群群地放倒在地。
冲出寺门的百来人,尽数倒在了地上,这些僧兵或被拧得错位的胳膊、或捂着下体弓成虾米的形状……
但是看看,便觉得蛋疼……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满地便只剩下了哀嚎着,打着滚的光头和尚,像极了后世游乐场的海洋球。
这场面,当真是,闻着流泪,见者伤心……
到了这个时候,智广哪还不知道是谁在找茬了?
可偏偏人家根本就不提别的要求,只管要讨公道。
不给公道?
也行。
这几十号人便干脆在山门之外,伐木、扎营,将山门彻底给堵上了。
可若是给公道,那这里五六十号人,便要拿出五六千贯的钱财出来。
五六千贯,寺里还是有的。
可满足了这五六十号人的胃口,那别的寄户呢?
开元寺的寄户可不止五六十户啊!
智广只得出了寺庙来,去刺史府寻王延兴。唯有王延兴才能将这群人叫回去。
可王延兴却跟雷同出了泉郡。
这一去,便是一个月。
老和尚只能不时神游港口,来看看王延兴有没有回来。
总算见到了王延兴,得了王延兴愿意去看看的答复,老和尚才神归开元寺。
神魂才回到禅房,却突然听到外面突然传来阵阵惨呼声。
连忙跑出去看。
不由得心中一阵大苦!
原来寺外的那群军汉,竟然就在这当儿,终于破开山门,冲了进来。
寺里的和尚哪里能抵挡啊!
哪些僧兵,早就被打怕了,见他们冲过了,只顾着逃命。
几个会些功夫、神通的和尚也抵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军汉,一步步后退。
智广快步走过去,提起萎靡的情神,高声呼道:“阿弥陀佛……”
听到一声佛音,众和尚登时精神一振,而当先的几名军汉,却手脚一缓,竟然失身往前就要栽倒。
就在此时,那群军汉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呔……”
那几名军汉眼中迷离瞬间便破去,一个趔趄,又稳住了身形。
这时,智广才看到,那些军汉后面,竟然跟了另一个道士。
居然是清远道人……
见智广看过来,清源道人却托手翘指一礼:“无量天尊……贫道,清源有礼了。”
在这种场合了,竟然还假惺惺地见礼,清源竟然也如此无耻?
智广怒道:“清源!你竟然也来淌这趟浑水?是要挑重起起佛道之争不成?”
“贫道却不知,何事有逾越之处!”
“你刚才那声破法,不是逾越又是什么?”
“哈哈……这些军汉不修神通、不事佛道,你却当着老道的面对其施法,却是当某瞎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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