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来,别挂电话。”薛煦说着,又是一阵喘气声,然后是打车的声音。
凌夏心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但还真的没动,无聊的蹲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薛煦聊天,给他指路。
“左拐……往前,有个十字路口,再往前……”
凌夏眼睛望了一圈,注意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附近,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少年下了车。
凌夏眯眼看着少年,对着电话说:“……我看到你了。”
语气有点不确定。
从少年的长相来看,他可以确定是薛煦,但从他此刻的样子来看,又有点不确定。
太狼狈了。
少年满头都是汗水,顺着白净的脸庞不断滑落,黑发湿透,凌乱的贴在额前,遮住俊秀的眉眼,他也不显难受,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可帅哥就是帅哥,都这副鬼模样了还是招人喜欢。
路过的小女生总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小声的和闺蜜议论。
薛煦找到了凌夏,不远处,好视力眼镜店门前,小姑娘蹲在那里,摸着下巴,黑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目光有些诡异。
他挂掉电话,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你去哪了?”
“去吃饭了啊。”凌夏像是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笑吟吟道:“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
薛煦拧眉,“谁请?”
“季修渊。”
薛煦没说话,只是眉头拧得越发紧。
凌夏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结果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轻轻开口:“吃饱了没?”
凌夏愣了一下,点头,“嗯。”
“那走吧。”薛煦不置可否,对他伸出了手,“我们回家。”
凌夏问:“你不生气?”
薛煦说:“和你生气有用吗?”
没用。
两人心知肚明,凌夏不是夏菱,不会听他的话。
凌夏却无端生出几分烦躁,拍开他的手,眼睛高傲无畏,说:“我不回去。”
是了,既然不是夏菱,他为什么要回去?
薛煦没恼,定定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平静问:“那你想怎么样?”
人都是有欲望的。
夏菱的欲望很简单,一目了然,容易满足,很好哄。
可凌夏他却看不透,就像一个无底洞,难以捉摸,让人无从下手。
凌夏想了想,道:“我想破处。”
薛煦的表情崩裂了,脱口而出:“你还是处?”
话一出口,他就想扇自己嘴巴,因为夏菱的过去,让他对她的一些东西先入为主,才会问出这种失礼的问题。
“我没有别的意思……”
凌夏并没有生气,像是在回忆什么,淡淡说:“我不知道这具身体是不是,反正我是。”
薛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夏菱有没有做过他不知道,反正他没做过。
薛煦有些心累,规劝道:“你才十四岁,是未成年,是祖国未来的花朵,现在做这个是犯法的。”
其实他更想说,他们在大街上讨论这种问题真的好吗?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想做的事吗?”
凌夏不答,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
姚雁死后。
生活变得平淡如水,他的人生变得空虚了许多,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许久,他想到了一样东西,眼睛亮了亮,问薛煦:“你玩过蹦极吗?”
“没有。”薛煦道:“你想玩?”
“嗯。”凌夏弯弯了眼睛,“我想玩没绳子的那种。”
薛煦面无表情,“你说的不是蹦极,是跳楼。”
“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玩吧。”凌夏打起了精神,站起来,兴致勃勃道。
薛煦沉吟,“我可以陪你去。”
凌夏:“你不玩?”
“不玩。”
“你是不是男人?”
“随你怎么说。”
凌夏眼神威胁。
薛煦淡定无视,他小时候从两米高的树上摔下来并侥幸存活后,就有了心理阴影,对高空刺激类游戏敬谢不敏。
凌夏突然说:“如果你陪我玩,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薛煦扬眉,“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薛煦率先转身。
“……”凌夏怀疑自己被下套了。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去玩有绳子,死不了人的蹦极。
正好S市有个大型游乐场。
两人打了出租车过去。
周末,游乐场人山人海,几乎每个游乐设备前都排起了长龙,而蹦极更是抢手项目,火爆异常,队伍长得望不见尽头。
薛煦排队时,远远望见一个男人从登台口一跃而下,在空中弹了几下,晃来晃去,下面是一条湖,倒映着他英勇的身影。
薛煦脸色发白。
这真的不会死人吗?
“放心吧,不是有湖嘛,就算绳子断了也死不了的。”凌夏笑眯眯道。
薛煦一脸绝望,“少忽悠人了,你当我物理白学的啊,就这高度,少说都有四十多米,落水和落在地面没什么两样。”
死不了才怪。
将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轮到他们,登台口有两根绳子,为了赶时间,通常是两人一组,都穿好装备,一人跳完另一个就位,不浪费一点时间。
薛煦先跳,蹦极教练给他绑绳子,讲解注意事项。
他低头望着脚下高空,有些眩晕,呼吸都不太顺畅。
从上来起,他的身体就紧紧的绷着,神经没有丝毫放松。
教练无意碰到了他的手,跟冰块似的,吓了一跳,“小伙子,你手怎么这么冷,身体没事吧?”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薛煦表现得太镇定了,面色平静,没人觉得他会害怕,所以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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