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新立在门边,想看是谁过来了。
黑暗之中,一名女子走了出来。身着旗袍,面容清丽,肩上裹着披肩。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停下,面容有些讶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杜一新根据扮演的角色,自我介绍:“我是周少爷的同学,他邀请我过来。”
听见这话,女子神色更是讶异。平静下来后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
她疾步走近:“你不能呆在这儿,跟我来。”
说着便抓起杜一新的手,要把人拽进雨中。
杜一新自然不可能轻易跟她走,反手抓住对方:“为什么,你又是谁?”
女子正要开口,却听雨中传来雨水扑打伞面的声音。她脸色微变,倏地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开,跑进黑暗之中。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杜一新有些莫名。又发现手中多出什么东西,是一串白珠手链。应该是刚才那女孩戴在身上,但挣扎中不小心脱下的。
“您怎么出来了?”
耳边传来老伯的声音。杜一新循声望去,却见对方从花园走进走廊。虽然有伞面遮挡,但雨势过大,长袍仍湿了个透。
杜一新收起手链,并未告知那女孩的事:“没什么,想透透气。”
老伯不疑有他:“我已禀告少爷。刚好做了晚膳,少爷吩咐老仆带客人一起过去。”
“好。”
周家路径错综复杂,再加上夜雨能见度太低,杜一新起先还能记路,后面头都被绕晕,索性放弃了。
这里虽然很大,屋子数量也多,但却没有一家亮着灯。好像除了他见过的这两人,再无其他生人。
许是察觉到杜一新在打量四周,老伯在前边带着路,主动开口:“周家,不久前起了一场大火,死伤无数。活下来的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老仆陪着少爷。”
“所以,”杜一新试探道,“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
“是的。”
老伯回答太过斩钉截铁,搞得杜一新都要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但手链应该还在,所以……
咦?
杜一新探手摸进衣袋。里边确实塞了一个东西,却不是方才的手链,而是一枚金属圆片。
由于老伯还在场,他没有拿出来看,而是默不作声拿出了手。
似乎快到了,前边屋子终于出现一点亮光。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门旁,手里抱着暖炉。
“少爷。”老伯惊呼一声,加快脚步赶过去,“您怎么不在屋里坐着,当心受凉。”
“无碍。”青年容貌清隽,只是看上去稍显憔悴。目光投向站在老伯身后的杜一新,“杜同学,好久不见。”
虽然对于杜一新而言是初次见面,但他还是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三人进了屋。青年请杜一新落座,其后才坐下,老伯立在一旁伺候。桌上饭菜算不上丰盛,像是放了很久,已没了热气。就好像那杯冰凉的茶水一样。
周少爷寒暄了几句,言间一直在咳嗽,但并没有让仆人去热饭的意思。
都病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吃凉的吗。
“杜同学,怎么不吃。”
杜一新虽然举起了长筷,却迟迟没有落下。他从没有吃过副本的东西,因为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坏影响。
听其发问,反倒放下筷子。
周少爷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失望:“不合胃口吗。”
杜一新:“我刚才听说,周家生了一场大火?”
周少爷闻言,看了一眼老仆,又转回头:“是的,大半屋子都被烧毁了。今天比较晚了,所以看不太出来。”
“除了你们二人,这里还有谁在吗。”
周少爷摇了摇头,脸上生出疑惑:“杜同学,怎么了?”
“没有,只是……”杜一新想了想,道,“刚才在主屋坐着,看见窗外走过一个女孩。”
话落,周少爷与老伯脸上均是展露惊疑之色。
杜一新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
如果不认识那女孩,肯定顶多以为有外人闯进来了。但看现在这模样,就像是知道那女孩,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现身。
最后,还是周少爷发问:“她……长什么模样。”
杜一新大概描述了一下装扮,眼看着两人面色沉下。尤其是周少爷,一副沉痛模样:“她还是出来了。”
“您见到的那人,应该是周少爷的妻子。”老伯解释,“不过,少夫人早就已经死了,在那场火灾。”
杜一新一怔,所以他刚才是撞见鬼了?
但回想刚才的触感,实在不像是鬼怪。
“抱歉,杜同学,这也是我叫您来的原因。”周少爷缓缓开口。
自半年前一场大火烧了周家宅院,死了半数多人,仆役便几乎全走了。除了周少爷在外求学幸免于难,父母妻子都死于这场火灾。
自那之后,宅府就被去不净的阴气所扰,而周少爷也是从那时起,身子每况愈下。请来大师查看,说这府邸之下冤魂过多,必须以阳气镇压。
周少爷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挠了挠脸颊:“不瞒你说,其实我给许多同窗都寄了信,但只有你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搬走?”
周少爷摇头:“能搬去哪呢。何况,周家宅府乃是祖父辈立功皇帝所赐,也是我周家百年以来的基业,哪能在我手上毁掉。”
他捧起杜一新的手:“拜托了,请助我一臂之力,留下来吧。”
或许是身子变弱的缘故,指尖冰冷,几乎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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