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没有预兆的倾盆而下。
彼时,权若雪的后背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棍。
抬手,动作,在众人还来不及反映之前,权若雪已经紧紧的被他揽入了怀里。
而刚才那个持棍的禁军,手上的长棍跌落,身子跌出好远。
“纳兰瑾轩,你想谋逆不成?”
太后不意纳兰瑾轩会忽然反抗,怔愣过后,便是滔天的怒火,凤眸迸射出凌厉的光,她厉了声音说道。
背上的疼痛还未消散,权若雪就忽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莫名的让权若雪的鼻尖一酸,耳边是太后冷厉威严的声音,她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但此刻,在他的怀里,看着他被雨水冲刷的愈发显得清隽的眉眼,雾霭深沉的目光投掷在自己身上,十分的专注,权若雪竟再也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来。
唇瓣一动,耳边,传来纳兰瑾轩温淡的声音,带丝抚慰,“别怕,有我在。”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惹得太后心头的怒火又盛了几分,到最后,太后怒极反笑,冷厉的眸光转向禁军,“你们都傻了不成,还不给哀家上前制住他们!”
涟涟雨中,禁卫们终于回过神来,齐齐的涌上了前,将两人围在了中央,几个禁军上前,毫不客气的一棍上来。
纳兰瑾轩眼皮也没掀一下,反手一抬,那长棍稳稳的落到纳兰瑾轩的手中,再不能往前递进分毫。
“你相信我么?”
权若雪弯了眉眼,用力的点着头,身子偎进他的怀抱。
雨势渐大。
纳兰瑾轩撇见她唇边的笑颜,眼眸一深,权若雪只觉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纳兰瑾轩已压在她的身上,宽厚的怀抱紧紧的护着她。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权若雪一惊,正要挣扎,纳兰瑾轩却越发用力的抱紧了她,“别动。”
忽然松手的禁军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棍,雨幕中,太后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还不动手!”
顿时,五个禁军同时上前,手中的长棍半空扬起高高的弧度,重重的落到了纳兰瑾轩的身上。
“唔。”纳兰瑾轩的脸色微白,他咬了牙,将那声闷哼吞回肚里。
权若雪却急得哭了起来,两人的身影都已经湿透,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他的汗水滴入她的颈畔。
“不要,不要……纳兰瑾轩,你走开,快走开啊,你会死的!”
大雨中,权若雪在纳兰瑾轩的身下又哭又叫,听着空气中传来的那一声声重重打在纳兰瑾轩身上的棍子声,就仿佛一根根针用力的扎进了她的心尖。
有密密麻麻的疼在她的心头圈开,然后,竟疼得不可自抑起来,她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眼眶发红,声音也渐渐嘶哑起来。
偏偏,身上的男人如钢铁一般,紧紧的锢着自己,她无法动弹,心头的绝望顿时深了一层,她拼了命的仰起头,嘶吼出声,“太后,无罪之罪,月落的律法在一国太后的眼里便是狗屁吗?”
太后的脸色一变,她在椅上站起,顾不得有雨水飞溅在自己的身上,她怒道,“给哀家把她拉出来。”
一轮又一轮的长棍落下,纳兰瑾轩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到底挨了多少棍了,剧烈的疼痛卷袭着他,汗水与雨水交替落下,在他渐渐苍白了的眉眼中,鲜血渐渐的湿透他的后背。
在听到太后的那一声后,禁军们停下手中棍子,一一上前。
不远处,连玉厉了声嘶喊,“三少。”
她眼眶泛红,身后是禁军们紧紧扭住她的双手,挣扎一番后,她再也抑制不住,气沉丹田,内力往手心聚集,就在这时,纳兰瑾轩十几年来隐忍的眉眼在她的脑中晃过,她闭了闭眼,手中内力悄悄散去。
但胸腔内一股怒火强烈,她忍不住开始对身后的禁军拳打脚踢起来。
在禁军们的手就要落到纳兰瑾轩的身上时,纳兰瑾轩却猛地转了头,冷厉的眸光黑沉慑人,看得上前的禁军们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同时,纳兰瑾轩沉着目光往连玉那边看了一眼,他皱了皱眉,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对她说道,“连玉,不要反抗,到时候太后若将怒火发泄到你的身上来,少爷我怕到时候护不住你。”
连玉手中的动作一滞,顿时禁军们上前用力的制了住她,眼圈酸涩,她却再也忍不住,在雨中大声的哭叫起来。
“少爷,你怎么还能忍下去!”哭泣中,连玉用同样的方式回答。
连玉的话让纳兰瑾轩的目光怔了怔,怎么不能忍,他不是没有顾忌的人,表面上他张扬肆意的活了多年,可现实的情况,让他不得不低头,将军府的存在,让他不得不继续忍下去,自古生育之恩大于养育之恩,若他反了,将军府只会首当其冲。
若是旁人还好,只是依着父亲耿直的性情,只怕他一反,父亲便会引颈自戮。
他又怎么能忍心!
而就是这一恍神,权若雪抱着纳兰瑾轩的腰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间那么大的爆发力,瞬间功夫,两人的位置对调,居然还没有从板凳上掉下去。
等纳兰瑾轩回神的时候,权若雪已经到了他的上头,她的双手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学着他刚才的姿势,紧紧的护着他。
后背的伤痛被碾上,撕心裂肺的痛,他却只觉得鼻头一酸,“若雪,你这个傻丫头,快下来,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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