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风回头，认真地点着自己小下巴，“夏侯文，本公主这次不是跟你开玩笑，也没时间陪你玩。本公主要忙着嫁给你……本公主要去想别的办法去。”
她在忙着嫁给他，她还要想别的办法让他娶她……这个小公主啊。
秋风拂面，夏侯文还摇着折扇装风雅，一张小白脸露出好玩的笑。默默地淡下眼睫，眼中的流光溢彩，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反正已经跟她玩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明确提过很多次不会娶她……不过如果她想玩下去，他还是可以陪一两天的。
反正，过几日，他就要离京了。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这位缠人的小公主找到了真正疼爱她的人，放过夏侯文吧。他既对她的爱不感兴趣，又对她的身份，避如蛇蝎。
当日雁翎风的当街表白，只隔了一天，就传入了各大家族中。反正雁翎风这种事情多了去，人家公主又不在乎被人说，他们碎碎嘴，也算是给平静的生活找些情趣。
这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传到了苏伊睽耳中，苏伊睽沉吟一声，埋头到燕子归怀中，久久不抬头。
燕子归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颇为好笑，“这样的馊主意，原来是你出给她的？”
“不！我对天发誓，苏伊睽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笨徒弟！”苏伊睽赶紧为自己澄清，叹口气，“子归，你妹妹……怎么这么笨的可爱啊。”
“我妹妹？”燕子归喃喃，抬头，看到苏伊睽有些僵的脸色，了然，“原来你知道了啊。”
苏伊睽是一时口误，才说了这样的话。她其实早就认为燕子归是皇家人了，只不过一直不想主动提起而已。不过现在无意中说起，她也不打算放开了。只是冷着脸，对他扬下巴，“是，我知道了你本姓雁。”
“嗯。”燕子归点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话了。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么，子归？”她轻声问，怕惊扰了他。
燕子归只是看她一眼，低声，“已经过去的事了，伊睽。”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头了。
苏伊睽垂目，拉他的手，他不动，任她一点点勾起他的手指。他岿然不动，任她一点点靠在他怀里。这份怜惜和默然，首先让燕子归不自在了。推推她，“有什么要问我的？”
苏伊睽轻轻摇头，咬着唇，“我早说过，会信你的。那我自然不会多问了……你说过，都过去了。”
他们都曾经有那些过往，不同的是，苏伊睽的过往，燕子归曾经参与。燕子归的过往，苏伊睽却一点也不清楚。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是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勉强他。
燕子归偏头，看她。苏伊睽扬起笑，“是不是觉得我非常懂事？”
再是冷漠无情，也被她给逗笑。燕子归摇头，扶她坐好，淡声，“这些事……等我们离开京城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现在多事之秋，他并不想在这里，说起以前的故事。
苏伊睽点头，然后怕他不放心般，加一句，“子归，我不会出卖你。”
燕子归奇怪地看她一眼，“我从没想过你会出卖我。”苏伊睽是怎样的女子，他还是了解的。
京中一切都还在风平浪静着，可是有一天，突然一个消息，把众人给炸得几乎晕过去……雁翎风追着出征打仗的夏侯文，离京出走了。
苏伊睽听到这个消息，掩住唇，低喃，“这个……确实很轰轰烈烈了。”她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杯水喝。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还是口干舌燥，胸口发闷，心中也是忽上忽下。
她觉得有些什么事要发生了，可是……又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
晚上燕子归回来，沉默半晌，问她，“雁翎风离京，跟你有关？”
苏伊睽烦躁，“我也不知道她会那样走……啊，夏侯文恐怕都不知道她追着他去了，她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而已，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出京，必然吃亏！”
“也说不定吧！”燕子归反而来安慰她，可是下一句，却话锋一转，“伊睽，我要出京一趟。”
“你要去追雁翎风吗？”苏伊睽一想，“是雁归阑的意思吗？”她记忆里，雁归阑总是与雁翎风在一起，对那个妹妹，还算疼爱啊。
“雁归阑是不放心雁翎风！”想起白日里，雁归阑那短暂的出神，燕子归眉目一敛，“如你所说，雁翎风只是个胡闹的小丫头，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什么打仗？只会给夏侯文添麻烦。”
苏伊睽也知道，京中也会派人去追雁翎风。可那些人，脚程能快到哪里去？雁翎风还是个骄纵的性子，又怎么会听别人的话？只有燕子归才有可能把人追回来。
“你要去多久？”苏伊睽问。
“不知道……雁翎风前日就已经离了京，我只能跟着夏侯文的行踪去追。”燕子归声音清淡，蹲低身，看苏伊睽，“我会回来的，伊睽。”
“我当然知道你会回来！你敢不回来！”苏伊睽反应很快，看着他，眉眼又软了，“子归，你快些吧……我总觉得不安极了，你回来，我们给你疗毒完，就离开京城吧……这样安静的京城，真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嗯。”燕子归答她，这里，他也不想久待。
当夜，燕子归就离了京。虽说已经失去了三成功力，可追个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去，就大半个月过去了，等燕子归回来的时候，同夏侯文同路，还带来了一个寂冷澈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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