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是我吗？”刀刻般清隽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霾，身子轻颤，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夜里总会丢失一段时间的距离，为什么每次她都会如此的疲惫。
还有昨夜，那些齿痕他心疼的以为的秋种下的，她只是撒娇的让他试试，那么……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以前在醒来的时候，身上总是被收拾的清爽，甚至还会穿上内单。早上和她温存时，她总是诸多借口推拒，自己也因为心疼初经人事的她而没有坚持。
难道这些都是另外一个他做的？即便自私的不愿意去想，这样伤害她的事情，怎么还容得下他自私。
心里陡然一窒，留在她脸颊上的眸光再也挪不开，这些日子，这件事情……她一直是知道的！却一直不忍告诉他，一直隐忍着！
“小北……我怎忍心如此对你！”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边，柔情缱绻。以前都是她为他收拾，现在，他想好好伺候她一回！
如果不是她累极了，自己又怎么会得知！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给不了她一生的承诺却还要留住她在自己身边？
自己真的错了吗？在热水中浸湿毛巾，细心呵护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擦干净他留下的痕迹。他的小北应该被捧在手心里，而不是这样因为他变成一个被生活磨砺的女人。
清凉的药膏一点点覆在身上，他的指腹轻颤，耳畔是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叹。面朝里侧是她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哀伤，心早已随着他的叹息碎成一片一片的。
瑾，我的爱人！如非得已，怎么会让你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对不起，对不起……
锦被再次被拉上，他的气息越来越远，睁眼落进的却是他孤寂落寞的背影……
泪水再也忍不住，冲出了本来就不牢固的堤坝……
竹山里，宇这几日基本都在这里按照逸留下的方子配药，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想起逸的模样，可是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送他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她！与他从未有过交集的莫小北，把最后的药粉导入青花瓶里，唇边却是一抹苦笑，几个兄弟中最不可能的三哥逸居然也……
虽然他想知道逸离开的真正原因，却是没有勇气面对她，甚至是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莫小北是大哥和二哥的女人了，他们在她心里的位置肯定是不一般的。
自己呢？自己算什么？就连她费尽心思靠近，都只是为了得到秋的消息？可问过自己零星半点？
一不留神，长袖拂倒一只空瓶子，一只空瓶子杂地上裂成了碎片，“哎……”轻叹了一声，何必要这样心不在焉。
站在院落外的莫小北手掌紧握住阑干，痴痴望着，本来是想来打扫的，如果她在的日子，他能够回来，她希望他能在这里找到家的感觉。并且，这里能让她安静。
“逸……是你吗？逸……”听见脆响，再也按捺不住跌跌撞撞推门冲进了内室，屋里还是那股淡淡的竹香，放置药品的角落，光线不是很好，隐约看见那一身竹子的翠色，颀长的身材，同色的发带，听见她的声音僵在原地。
“逸，你……”双肩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儿挂在脸颊，跨上前从后面抱住他，“你为了我离开，知不知道这会让我难过一辈子……”
“你可以把我藏起来，甚至杀了我，求求你不要那么离开……不要让我只看到你的背影，这样的你好残忍……逸……”
宇的身子僵直在原地，不敢挪动一分。苦涩在心里蔓延开去，深入五脏六腑，连呼吸都觉得好痛。她就在身边，这一次却是把他当做了逸。
他隐约觉得逸的离开不会那么简单，却没敢承认最直接的理由是为了她！
“逸，求求你不要再走了……我会成全你的，什么都顺着你，好不好？不要再把离别的痛交给我一个人来承担了……逸……”
心拧成一条绳，随着她的话越来越紧，深吸了一口气，分开莫小北握在他小腹的手，缓缓转过身，“我是……宇……”
“宇，”婆娑的泪眼里倒影出他受伤的身影，娥眉凤眼，瑶鼻薄唇，淡雅的像茶一样的男子。他是宇。
心里刚被填满的地方一下子完全却抽空了，侧身抹掉眼泪，耳根飞起一抹红晕，故作镇定。“对不起，我以为是逸回来了……”
刚才的那些话，宇肯定误会了！她却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她和逸之间，从那日在荒山上相遇，后来的几次三番为她疗伤，他们之间总是有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牵系着。看见他，她就会很安静。每次受伤了，难受了，总是可以在这里寻找到需要的东西，他很踏实。
“对不起，”走出阴影的角落，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是宇，“我是宇……”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刚才的失望转化了愧疚，她和宇之间有些误会，他不会主动提及，她也不愿意去触碰。
“我……我刚才，以为是他回来了……”跟着他的脚步走上前去，这里所有的家具都一尘不染，似乎还是逸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布置，亲手搭理的。
“你……”咬住下唇，心里忐忑，到底问还是不问，袖下的拳头紧握，刚才小北说的话好像除了感情还有什么交易？“你们……”
轻步走上前站在他背后，这样隐忍着的宇让她好心痛，宁愿这一刻是对自己嘶吼出声，也不会他憋屈着，自卑着。
“可以让我抱一会儿吗？”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想落泪，想后退。放佛自己置身于迷雾森林，什么都看不清，就那样快要迷失自己。
宇没有说话，修挺的身子站得笔直，他的身材和逸一样都是清瘦，穿上同色的衣衫，从背影上倒分不出来。脸颊贴上他的后背，双手环腰，他的身子绷得更紧。
“我分得清此刻抱着的是谁，你是宇，特别存在的宇！”在后背蹭了蹭，他的温度，这是宇的温度。“自从上次你推开我，就再也不理我，也没有这么亲近过了！”
他的掌心是薄薄的一层汗水，覆在她的双手上，稍微碰触了一下又马上分开，踌躇良久才握住她纤巧的小手。
“我……我……小北，我们……”如果他走了呢？她会不会思念，会不会留念，会不会也去他住过的房间？
“宇，”搂得紧了些，感觉到他再一次绷紧，身子也不自然的轻颤，突然好害怕他会推开自己，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短暂的沉默，屋子里穿过的风声都能听得很清楚。她怎么忘了，宇不接受女人！要让他接受真正的陆妍，只有让他对自己失望，从爱情的高空跌落，即便男女之事对他只是发现，也好过如瑾这般的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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