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一真法界
小世界中忽然扬起了醉人的春风，风起云涌，细雨缠绵。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不知过了多久，雨忽然停了，云也散了，天空澄澈如洗，浮现出一道七彩霓虹。
清冽的泉水从天上而来，携带着精纯的元气落入一座水潭，又奔涌向远方的大海。流水声清脆悦耳，似一篇灵动的乐章。
谷阳抱着头微眯着眼，慵懒地靠在水潭边一块岩石上，双腿浸泡的水里，大脚丫子舒服地抖动着，不时踢起一朵水花。目光却始终不离水潭对面一身雪白衣裙的少女，眼中充满了笑意，忽然问道：
“你还好吧。”
“好你个死人头！”
穆欣然呼出口闷气，一抖长裙在一块岩石上坐下，看向谷阳正色道：
“我有话说。”
“说吧！”
谷阳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又羞又恼的少女，心里回味着之前的美妙。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穆欣然秀眉微蹙，有些不悦。
谷阳见她真的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一挥手抓来一股元气，在身外化作一套精致的大袖白袍，身形飘然而起，直奔一旁山顶而去，一派仙风道骨。
穆欣然撇了撇嘴，随后飞上山顶。谷阳已盘坐如钟，面前摆着一张精致的小茶几，几上放着两只茶盏，一旁是一只小泥炉, 正烧着一壶热水。周围风轻云淡, 一派岁月静好。
少女眼中不禁透出一丝复杂和犹豫，抿了抿嘴唇，在茶几对面盘膝坐下，僵硬的脸蛋上仍然残留这一抹红晕。一时之间, 两人相视无语。
热水初沸, 谷阳冲上两盏茶，自己端起一盏轻啜一口, 细细品味, 等着穆欣然开口。
气氛忽然尴尬，穆欣然抿了抿嘴唇, 问道：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谷阳挑了挑眉头, 大约猜到她要问什么，却没有回答。
穆欣然美眸一瞪，气鼓鼓地说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以前见到的那个我，并不是现在的我，你懂不懂！”
谷阳无语，搞了半天，这丫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啜了口茶反问道：
“那以前的我还是现在我吗？”
“呃……”
穆欣然一愣，半晌后无奈摇头, 一脸古怪。
“那些还重要吗？”
谷阳追问。
穆欣然目光迷茫，片刻后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女子，是我爱的人，也是我今生的道侣, 谁也无法再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这就够了。”
谷阳语声淡淡, 伸出一只手掌握住穆欣然的手。
穆欣然身躯一颤，顿时泪眼婆娑, 却说不出一个字。
谷阳知道，她是刚刚觉醒前世的记忆, 所以一时还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其实又何必区分，“测不准”本就是宇宙的基本规律，人生一世, 活在当下就好。
谷阳深吸一口气, 迎着穆欣然的目光，柔声说道；
“万物因为存在, 故而可以新生。众生因为轮回，所以必须灭亡……我们的情缘本就存在，所以我们才会走到一起。你我道成之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一切自有分晓……”
穆欣然怔住，目光渐渐明亮。诚如谷阳所说，无论他们是谁，两人的道侣契约仍在，两人仍然是最亲密的关系。
下一刻，她美眸一瞪，斥道：
“放开我，死变态，连萝莉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
说着抽回手一阵抖动，好像刚才被电到了一般……
“来，我帮你看看相，看你变成萝莉后运道有没有改变。”
谷阳洒然一笑，再次拉住穆欣然的小手。
“滚！”
穆欣然修为爆发，直接将谷阳甩开，身形一闪，出了“小世界”。
“身材变小了，怎么脾气越来越大？好像智商也降低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谷阳捏着下巴一阵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细细品味起之前的经历。休息半晌后, 他出现在一颗灵气浓郁的小行星上，乃是“小世界”的另一面。
与“天罡界”的林海高山不同，如今的“地煞界”由两片平原构成。一片是各种灵草疯长的草原，另一片是杀气弥漫的雪原，雪原中心一尊魔神迎风傲立, 杀意滔天。
谷阳身形一晃, 来到魔神肉身跟前，脸色渐渐古怪。
之前他一直搞不懂这魔神是什么存在，现在却看出了一些门道，其既不属于“天罡”，也不属于“地煞”，根本就不是这宇宙中的生灵。
“莫非大宇宙之外，还有其他的大宇宙？这也相当于是我的肉身，之前我一直不敢随意动用，是怕受其影响，现在应该没问题了……”
谷阳略一犹豫，心念一动，魔神肉身走来，迅速变小，随后和他的身体重合在一起，狰狞的骨刺渐渐隐没，蛇鳞般的肌肤也渐渐隐没在正常的人类肌肤之下。
强大的感觉由心而生，仿佛一动念间，便可寂灭星空，沉沦宇宙。
谷阳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半晌后才将气息收敛。而直到此时，魔神肉身内也没有要诞生器官的征兆，仿佛这本来就是一种没有器官的生物。
下一刻，他看向手腕上的“育兽环”，心中竟升起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仿佛一个饥渴了许久的流浪汉看见了一顿大餐，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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