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亚修放在地板上,小声命令着:“一会我数四个数,数到0的时候你就跑向兰斯洛特”,亚修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茫然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小脸。
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脸上却是佯装的镇定。
他说:“先生,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叶玖倒抽了一口凉气。
亚修伸出来的手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粘稠的血肉间挤满了细小的砂虫,手指正不受控制地上下**,仿佛下一秒就会炸成一片血雾。叶玖一把撕开他的袖子,反手从芥子匣间抽出了一把莹蓝色的匕首,他深深地看了亚修一眼,掐着他的手腕猛地砍断了他腐烂的右手。
殷红而炙热的血水瞬间迸发,贱的叶玖眼前一片猩红,他大喊着兰斯洛特的名字,将张着大嘴、却已经叫不出声音的亚修抛了上去,而后伴随着楼体越来越剧烈的抖动,拼命跳出顶层破烂的缺口。
“带他走——!”
轰鸣声在叶玖身后炸响。
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足足有一栋楼那么高的砂虫正从瓦砾和砂石中越出!
……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次机会经历“慢镜头”。
中央城的科学家们曾一度将这种“认为时间变慢,运动延缓”的状态解释成注意力集中的次要表现,然而在那只巨大的砂虫冲出楼房的囚牢时,叶玖只觉得自己看到的是走马灯。
他看到了伊尔利斯年少的时候,看见他躲在祖母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碧绿的眼睛宛若两块上好的孔雀石,眸底却阴沉得像一汪死水;又看到了他16岁生日的时候,殷红的脸颊上沾着雪白的奶油,泛着水光的唇瓣上下翕动,柔软的声音好似一口醇香的甜酒。
他突然感觉到了不舍。
这种情绪如烟花般在他的胸腔里炸开,一瞬间便溅红了叶玖的眼睛。他不是第一次距离砂虫这么近,却是第一次以人类的躯体直面虫类。他能看到对方坚硬的虫壳和漆黑的眼睛,能看到那些被他发现的小虫子正和流沙一起埋葬了那栋住宅楼。
他能看到,自己距离死亡已经如此之近。
他其实在打开保险柜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想到了,幼虫大量存在的地方势必会有母体,成年的砂虫最喜欢的就是人类的血液,他本不该砍掉亚修的手臂。
可是他做不到,那把刀如果不落下,死掉的就会是亚修自己。
他会被无数只幼虫蛀空身体,在清醒的意识中一点点死去,这场死亡会持续三天三夜,就算送去中央城也会落得一个焚烧的结局。
是他没看好那孩子。
是他的错。
他也知道,一旦身上溅了血,他就会成为砂虫的目标。
——这大概是命。
借由小型喷射器跃直空中的叶玖,低头看着砂虫向他扑来的躯体。
——这大概是命。
细微的电流声在他的耳畔响起,闪烁的光纹将眼前的场景幻化成了信号较差的视频界面,从四周蔓延而来的黑暗一点点吞噬着他的视野,叶玖猛地向后望去,却在转过头的瞬间被人捂住了眼睛。
帕尔修斯的光炮在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发射,飞沙在轰炸中掀起层层热浪。然而叶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脑海里充斥着自己狂躁的心跳,思维全数被情‖欲覆盖,不受控制的身体宛若秋风中的落叶,酥软的双腿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只来得及听清耳畔一声满足的喟叹。
有人说:“先生,您是想我了吗?”
“真好呀,我这里,也想您想得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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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满嘴骚话·利斯:先生一见我就湿了呢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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