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作风问题，被报纸争相报道，孙秘书，王某想要问问，这还不算给启军脸上抹黑？！”
王叔群左手抽打着右手，站在孙秘书的面前，一声比一声大：“启军现在都成世人的笑柄了！你知道这位齐少有多不知分寸？风口浪尖里，向警局讨要了那戏子的尸首，听人说，他还是亲眼看着那戏子下葬的！”
“孙秘书，你别拿那话蒙我，什么百战的义子！百战义子多了去了，恐怕百战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柳家那小子胡扯，你三十大几的人了，也跟着乱来？！”
“当初督军让这小子回国时，我就说过，这小子不堪大任，你瞧瞧，自他回国之后，这办的都是什么事！”
那王叔群摆了摆手，一脸的鄙夷。若非还有几分文人的自矜自持，恐就要破口大骂。
那孙秘书听不得王叔群这般说话，他神色稍稍有些尴尬：“王参谋长，话不能这么说。督军让齐少上位，那是有他一定的道理，况且齐少并非一事无成。自他回国，致力于修建铁路、购进医药、推广教育，在各个领域，都有不小建树，口碑颇佳。而齐少厚葬百老板，那是因为齐少仁义，知恩图报。百老板毕竟是为齐少而死，齐少重情重义，亲自看他下葬，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媒体这一块……”
孙秘书面色冷了冷：“有人故意制造舆论，将矛头指向齐少，其心可诛！”
那王叔群听到孙秘书说第一句话时，那表情就很不屑了，见孙秘书好不容易说完，他冷笑着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负责知道那小子，说话总要偏颇他些。但我和督军光屁股长大的兄弟，那小子什么德行，难不成你比我还了解？”
“俗话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何况梁继尧还是个歪到爪哇地的。要我说，督军夫人当年就不该可怜那小子，将那小子抱养来。哎，督军也是个糊涂的，齐征死了，不是还有齐天，费了半辈子心血打下的江山，现在却要拱手让给外姓人，还是个汉奸的种……”
孙秘书没想到王叔群说话这般不知场合，他慌忙四下里看了，见无人注意这里，他吁出一口气来。
“王参谋长，这等陈年烂谷子的事，有甚好说的。当心有心人听了去，又要引起什么事端。”
王司令资质要比孙秘书老得多，见孙秘书用教训人的口气跟他说话，当即恼怒道：“怎么，孙家明，难道我说错了吗？齐渊他原本就非督军与夫人所出，无非是督军见不得夫人以泪洗面，才默认夫人将他抱来养大。这些年来，督军是怕启军受他人非议，才将梁继尧之子在启军的消息隐瞒下来，你还真以为，督军是念着夫人那边的姐妹情谊？”
齐振宗原配吴氏与梁继尧之妻是同胞姐妹，按辈分排，齐渊应该称呼那养大他的母亲为姨妈。
孙秘书闻言，心中有些不悦，连带着那脸面上都跟着黑了黑。
“督军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不了解，我只知道，督军是有意栽培齐少。”
“有意栽培？若非齐征横死，有他齐渊个什么机会！”王叔群挑了眉，“我看啊，怕是那小子给督军灌了什么迷魂汤，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及，反而顾及别人儿子去……”
王叔群这一句说得声音颇大，让孙秘书心头一跳，赶忙出声制止。
“嘘！王参谋长，你可小声些吧，你还嫌启军不够乱？！”
“乱也是他齐渊乱，关我屁事！要我说，干脆就该将齐渊的身世公之于众，与他撇清关系！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老子都反动，儿子能是什么好鸟？”
又道：“就应该让世人好好看看，启军这么多年到底养了个什么下^贱玩意儿，真是败坏启军军纪，扰乱启军军风！”
孙秘书连连叹出气来：“王参谋长，你说这话过分了，当心我将这话如实汇报给督军，告你个妄言之罪！”
王叔群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冒烟。
“孙家明，我王某既然能说出这话，自然就不怕你告！”他冷笑，声色俱厉道：“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处处维护齐渊是因为什么。梁继尧没死的时候，与他称兄道弟的，可要算上你一个……”
“你——”孙秘书脸色通红。
“你简直不可理喻！”
孙秘书并非是个爱与人争执之人，但见到王叔群越说越过分，他觉得很有必要去和他据理力争一下。
可他那张嘴刚张开，却突然瞥见齐渊正从办公楼的方向远远地走过来。遂拧了眉头，示意王叔群一边走一边说。
齐渊在办公楼处理完工作，方走到楼下新铺的方砖石地上，看到的就是孙秘书一面走，一面很谨慎地避开他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有些相信齐天说得话了。
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不太可能，所以他很克制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孙秘书说完话，又返回来找他。
“孙秘书，你等我？”
“嗯。”孙秘书道，脸色稍稍柔和下来，“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不是说还要整理一些有关于外交的材料？”
“已经做完了。”齐渊说罢，下意识地瞥眼看了一眼王叔群远去的方向。
孙秘书教导齐渊多时，自然知道他心中疑惑，便答疑解惑道：“方才我与王参谋长交流了，他说这次与R国合作，督军已经全权交由柳家处理。近些时候，南方政府与R国关系出现裂痕，总体来说，这对我们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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