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呼吸急促几分：“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来，我一个人想了很多事，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我神情木然，一语不发。
“或许你生来就是我的克星，又或许是我真的太好哄。”伏清垂下长睫，眼睑晕开一抹红色，声音忽然放得很轻，几乎是细若蚊呐，“每次你与我说些甜言蜜语，我便晕头转向，快不知今夕何夕，连你当年如何待我都快忘了干净。”
“可我又不敢忘，所以一直对自己说，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便一定是要拿真心换真心的。若是那人的真心不纯粹，我就宁可不要。”
“可如果是你，我……”他顿了顿，轻阖上眼，神情有些痛苦挣扎，沉默良久，却还是说，“不管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我也不想再去追究。如果是你，我想……我就认了罢。”
他认了？
我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的时候他不认，我为他剜心取血的时候他不认，我为他耗损修为的时候他也不认。如今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却跟我说，他认了？
这番景象实在是可悲且可笑，竟教我眼里流下泪，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哭着笑了一阵，我收平嘴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认了什么？”
“帝姬也好，云杪也罢，你现在心里放着谁，我都不想去管了。”伏清垂下眼，从腰间金囊中取出一个木雕小人，注视良久，方轻声道，“这是当年你在东极送给我的贺礼，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想扔掉，却总是不舍得。”
“现在拿出来，不为其他，只是想与你说，其实我早就动了心。”他抬起眼，扯了扯嘴角，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将这浓沉夜色也照亮几分，“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太得意。”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却不觉欣喜，只觉出了刻骨寒冷，因为我看得清楚——他手上那个木雕，只刻了一双上挑凤目，其余的五官因为太过匆忙，还未来得及雕琢。
我瞳孔微缩，视线一会落在木雕上，一会落在伏清的眼睛上，忽觉一切都是荒谬。
那本来就是为云杪而作，却阴差阳错地送给了伏清，若是换作旁人，看到这个木雕，或许没这么好打发。可他与云杪生了一双十分相似的凤目，因此分辨不出。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不明白？
原来、原来……琳琅天阙上，我惊鸿一瞥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那双与云杪别无二致的眼睛。
那无由而生的热烈爱意，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底。
“伏清。”我疲惫地闭上眼，“如果我说，这个木雕，本来也不是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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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要骂少箨，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因为那句话：“你再记起我，便不要再记得我的坏，而是多想想我的好。”这句话是flag，所以他的记忆恢复的也并不完全，只会想起对云杪的好的回忆，是心机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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