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你真的了解明月奴吗?”如意带着晃晃的笑意,趴在白胥肩膀上,红唇擦过他的耳朵,勾魂摄魄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顾简。
白胥已经灌下不少酒了,但东海剑仙和剑术一样出名的是酒量,向来只有酒不醉人人自醉。女人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廓上,激起那一片的绒毛,放大了毛孔和感官。
白胥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蛇信子舔过了灵魂一样。
偏偏如意又贴在他身上贴得紧,白胥就不得不伸出一只胳膊去环住她的腰,就又感受了一遍那把杨柳细腰令人面红耳赤的弧度。
如意还在等顾简的回答。
“你或许和明月奴有感情,相互扶持。你对他忠诚不二,他却未必不是在利用你。”如意笑意艳丽得像沾血的刀子,“他借着你来利用我的同时还防备我,准备利用完我再背后捅我一刀,且你是否相信,若不是有圣女在前,此刻攀附着右护法的就是他明月奴了。”
“你真的了解他吗?”如意笑问道。
顾简握紧了拳头又放开,那双好不容易直视如意的眼睛又垂了下去。
“……我知道。”
顾简给了她这样的答案。他垂着眼,语气简短又低沉。
如意挑了挑眉。出乎意料,却又有些情理之中。
不论主人是好是坏,狗都是忠诚的。
如意失笑,收起了那种压迫十足的张扬意味。她其实不太喜欢为难顾简这样的人,为难他就是在为难一条无辜的狗——这并不是侮辱,只是比喻——狗狗就算再心知肚明,也照样为主人冲锋陷阵,这是他们的天性。
既然顾简说他知道,不管他知道到哪一步,如意都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她本就无意挑拨,只是想试探着保他一下,这句“我知道”其实更重要的是表达了顾简绝不会离开背叛明月奴的决心,别人的故事自有个中滋味,如意不想插手。
于是她道:“既如此,你便回去吧。明月奴心不诚,实力又太弱,并不是好的合作对象。”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让他也不必太难过,右护法只是掐断他的野心,若他老实安分,也不会要他的性命。”
说完她便往旁边一躺,倒在白胥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去吻他沾着酒液的薄唇,上挑的眼尾狡黠如猫。旁若无人。
顾简沉默几秒,转身就走。
浅吻间隙,如意不经意道:“这些仆婢不看我的脸是因为畏惧右护法严密命令。圣女和明月奴都对我的脸适应良好,可你说,顾简为什么不看我的脸呢?”
白胥一顿,轻叹一声,收紧了手裹紧了她的腰肢,似乎有些气恼地重重吻下来,“……这种时候你就非要气我是不是……”
如意朗笑几声,一使劲挣脱出来反身拽着他将他摁在桌子上,拎起酒壶将暗红色的酒液淋在他脖子和锁骨上,俯**去一一啃噬而过,留下点点红痕,像雨打落的残花。
她在这个世界里板着脸太久了,实在是因为这张皮囊而不忍心做任何出格的事。但她本来也不是多么禁.欲的人,憋久了就容易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
白胥只觉得自己从前二十多年自诩风流多情都是假的,又或许自己命里该有此一劫。他有些明白了从前诗文戏本里那些妃子一笑、烽火诸侯,也理解了酒池肉林、醉生梦死。周围烛光浮动,波光迷离,香气和热气一同蒸腾,包裹着他们,一切都像在幻梦里,不真实到了极点。
白胥抬起手臂遮住了热腾腾的脸,又被身上的人拉开,落下吻来。
迷蒙中,如意那张脸美得像是带着神性,使人无端战栗。
神之脚下,白骨王座。
如意日常去了单独关押季伶舟的地牢里看他。在她看来,季伶舟身上的一切都好说,唯独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解决。更何况如意想要的不仅仅是让他正常而已,她需要一个有分量的、能获得胜利的将军。
她这次去的不巧,正好碰上季伶舟药性发作的时候。
他被铁链紧紧锁着,连脖子上都扣着铁环连在墙上。嘶吼中,他奋力挣扎,各处铁环在他皮肤上勒下深深的血痕。他咬紧牙关眼珠暴突,脸颊消瘦惨白,原本阴柔的样貌看上去彻底变成了地狱里的厉鬼。向外挣脱不得,难以承受的痛苦又使得他向后去开始把脑袋往墙上撞,一下一下毫不留情,没几下就已经头破血流。
如意难得狠狠皱了皱眉,她以目光询问正奋力摁住季伶舟的季九,很看不过眼地过去干脆利落一记手刀砍晕了他。
彼时地上已经积了不少鲜血。
如意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地牢门口的明月奴。
她不太意外明月奴会出来找她,毕竟能买通她身边的奴仆的也自然有些门道。但她意外的是明月奴会与季伶舟之事有牵扯。
“何事?”如意问道。
明月奴带着浅浅的笑意,盈盈而立,如一支盛开在月光下的水仙花,“我来是给牢里的人送解药。”
如意轻轻一挑眉尾,分毫不相信。
他拿出一只白瓷瓶,刚一打开瓶塞,便有一股异香溢出。
明月奴笑得毫无破绽,“我姐姐别的本事没有,跟左护法学的炼药的本事却很不错,她自己种了些乱七八糟的花,熬炼出来的东西却挺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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