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月时间,戚平一进组拍戏了。
这次的结果非常好,戚平一名利双收,入了国际大导的眼。
确定提名国际电影节的那天,戚平一乐得在陈旧的席梦思上蹦哒。“最佳新人男主角。靠!”单兴悦多看两眼,禁不住唇红齿白的诱惑,手撑床垫,凑了过去。
他在最后一刻选择亲吻戚平一的脸颊,为了掩饰,又补上道喜的话。
戚平一表情微怔,往衣领里缩了缩,却还是回敬了这个突兀的吻。
单兴悦不敢多想,邀请戚平一去自己兼职的星巴克庆祝。
因为拍戏的缘故,戚平一好久没来公寓。
他需要找一个接地气的辛苦事打发时间。
戚平一显然不相信他能应付,来得很勤。
很多次,单兴悦不经意的一瞥,能看到戚平一微微仰头,咬着吸管看向自己。那眼神轻易碰触到他的心弦,顿时腰不酸了,腿不胀了,脸上挂起令顾客神魂颠倒的微笑。
当季业绩大涨,店长主动地、偷偷地为他加小时工资。
可他没能等到结账的那一天。
世交伯父找到单兴悦,两个大汉守在一边,请他上了黑色宾利。
单兴悦心中并不是特别意外。就算他不动银行里的流水,辗转使用别人的身份信息,只要家里真的恼火,找到他轻而易举。
“劳烦您了。”单兴悦态度谦逊:“可以送我回去拿行李吗?”
他不敢想象戚平一回来,发现一切如故,但人去楼空的表情。
伯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家,想买什么没有?”
竟然要直接押他到机场。
单兴悦自知无法抵抗,僵硬地拿出手机,抖着手,先给戚平一转钱,再交代店长看到戚平一后该说些什么。
这一次,他替戚平一做了决定。
希望戚平一能恨得久一点,不要那么快忘记他……或者原谅他。
回英国后,单兴悦洗心革面,起得比打太极的老头儿早,睡得比红灯区的服务者晚。他退掉研究植物孢子的无聊协会,放弃个人娱乐,每挥动一次网球拍,进一次高尔夫球洞,都是为了在利益相关的人那里刷脸。
学期结束,他有着完美的绩点,和一大单海外交易。
父亲打来电话:“我就知道你是我儿子!”
“什么时候能去总公司上班?”
“这么急?……有你爷爷支持,东西迟早都是你的。”
单兴悦敷衍地笑笑。
他现在有三十几岁人的语气了,平和道:“您心脏不好,我只是担心家里的亲戚会落井下石。”
这样说,父亲才表示他可以去家里的工厂混两年。
在单家,只有从一线做起,才能最终全面接管实业。这个路数还算正确,不是刻意拖延。单兴悦稍稍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想奖励自己,打了个电话回国。
这时候的戚平一已经上过大热的综艺,从那间破败的公寓搬出来,住进寸金寸土的明星小区。单兴悦知道的不比粉丝多,但幸好,戚平一没有换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
“喂?哪位?”
居然是女人接起电话。
单兴悦下意识刹车,停在路边。开罚单也无所谓!
“我找戚平一。如果他不在,我一会儿再打。”
许久没喊过珍视的名字,他喉头干涩,用水润了润。
“是你!”那头的女人听出他的声音,走到一边,捂住手机警告道:“他忙着呢。”
“……”单兴悦想起来了,这是经纪人柳文静。
他尚未说什么,柳文静身侧出现另一个柔媚的嗓音,“平一怎么还没来?”
单兴悦心中的警报器嘟嘟作响。
他挂掉电话,立刻托人打听爆戚平一八卦最狠的是谁。
那人姓杜,年纪很轻,但处事油滑,上来就敲他一大笔钱。
单兴悦翻开报告,前十页纸都是戚平一深夜去同剧组视后公寓的跟拍,备注上说这些都有视频可以佐证。他摔开报告,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十分钟后,神色黯然地退掉票。
戚平一选择爱谁,不是他能决定的。
以前他混账,去勾校花出错,现在……他只希望每一个接近戚平一的人都是真心爱他。
这次,单兴悦叫姓杜的查视后。没成想,牵扯出视后隐婚的惊天八卦,不少女星趁机上位,一时间娱乐圈好不热闹。
其间姓杜的被拘,保释他的居然是戚平一!
单兴悦感到不安,又联系不上对方。他害怕戚平一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更不甘心戚平一一无所知。
借着开同学会,单兴悦终于找到借口回国。
此时他们已有两年零八个月没见过彼此。
鉴于娱乐圈的人都排场大,大家虽然很期待,但都认为戚平一不会来,转而把巴结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同学会那天,有的人知道单兴悦生日,准备豪华的三层蛋糕,有的人两手空空。
气氛无比微妙。
单兴悦实在挤不出笑容。幸好他过去也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家都习惯了。
“奶油很甜。”他终于还是学会了世故,开溜之前知道先尝一口蛋糕。
现在去哪里呢?
单兴悦眼神茫然地走入安全通道。
他勾着头,坐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发呆。
一生怎么这么漫长,如果明天下葬,就可以数清楚和戚平一有多少次交集了。
拐角处,有个黑衣黑帽戴墨镜的家伙冲上来。
单兴悦来不及起身,差点被踩到手。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低头,扶住帽檐,脚步停下来。
单兴悦意兴阑珊地抬头。
两人震惊地同时开口:
“你怎么坐这里!”
“你瘦了好多……”
戚平一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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