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都是软的，呼吸像在飘。
郜研睁开双眼就看见了低矮的弧线形天花板，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陆行云基站房间的软床上。
舷窗外朦朦胧胧，郜研伸手轻触唤醒床头的智能投影，一块儿3D的正方体悬浮在空中，凌晨五点零八分。
郜研的手脚都冰冷，或许是汗已经蒸发掉了，**热暂时退下去不少，脖颈被缠了纱布，有点紧，他不敢大口呼吸。
坐起来的时候浑身散架似的疼，他能感觉到陆书行刚才已经是竭力克制，奈何Alpha**来势迅猛，导致他现在腿还在发抖。去倒杯水喝，郜研扶着床沿半直起身。有种怪怪的感觉，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陆书行没在屋里，郜研披着一条睡袍坐在沙发上喝冰水，转头就看见舷窗外楼下舰道上有一个人走过。
陆书行。
郜研双唇开合，默念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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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研在第二天去医务室打了一针抑制剂后慢慢恢复精力，被指派去治疗受伤的将士。
吴真则认为自己用来修理战舰太为屈才，偷了个懒来医务室看自己偶像。
“你没事儿干就坐那儿，别在我面前瞎晃。”郜研却不吃吴真混脸熟这一套，摆了摆手让他别在这儿碍眼。
却低头边包扎边对那名只有十六岁且长相可爱的alpha士兵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疼告诉我，我轻一点。”
“你偏心！”吴真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汁一饮而尽，眼睁睁地瞧着那小兔崽子给自己做了张鬼脸。
医务室一大早就十分繁忙，医疗舱被排着队使用，郜研戴了张口罩还是有不少人认出来了他的身份，排着队流着血等让他包扎换药。更有甚者宣称自己打仗打出了心理疾病请求郜研帮自己诊断。
“你身上都是那个臭alpha的味道。”吴真忿忿不平，夸张地捏着鼻子离远了两步。
“对啊，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儿。”郜研挑了挑眉。
“陆行云呢？”
“威德中将找他有事儿，凌晨就走了。”
郜研给那个十六岁的alpha处理好伤口后和另一位beta护士换了班，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是八点三十七：
“走吧，去吃饭。”
吴真扔掉了苹果汁，扭过头去朝刚才那个十六岁的alpha竖了个中指才跟着郜研离开。
餐厅位于外置的一个圆形舱，与基站间有舰道相连，选餐区与就餐区用玻璃板隔离。郜研从冰柜里拿了罐装密封的红豆粥和老婆饼，放到加热板上炙烤。吴真则异想天开地买了毛血旺配冰激凌吃。
大多数人在七点前就用过餐，所以餐厅此时人并不多，公共音响里播放着肖邦的《降b小调夜曲》。
红豆粥基本属于能喝，老婆饼更像是过期发硬的烧饼，郜研虽说有些难以下咽，还是给面子地吃了个七七八八。
“研哥，”吴真的嘴上还挂着没舔干净的哈密瓜冰激凌，愣了会儿抬头问到：“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你也感觉到了？”郜研皱了皱眉头，用一只塑料勺子随手搅拌了一下红豆粥，低声道：“咱们是不是……”
“一直没动过了？”
吴真皱紧了眉头放下手中的筷子，舔了一口唇边的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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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说的紧急秘密任务是这个，威德中将。”陆书行坐在威德的对面眉头紧蹙，似乎十分不赞同对方说的话。
“不要紧张，我会帮你的Omega安排一个位子。”威德十分诚恳地前倾身子：“你知道的，陆少将，第九区不能没了你。”
“那其他人怎么办？”
“战争需要有人牺牲，这是不得已的做法。”威德已经想好了借口。
“至少他们应当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陆书行不欲多言，带着军用白手套的手握得紧了紧，站起来准备走出办公室。
“等等，我觉得你误会了，陆少将。”威德依旧面带微笑，朝着陆书行身后的一众宪兵挥了挥手：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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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去舰长室看看。”郜研把餐具送到回收处回头对吴真说。
“如果真的是中央驾驶计算机宕机，舰长不会没有察觉。”吴真觉得不太对劲：“他应当通过广播告知我们！”
“就怕这次宕机是不可修复的，或者……他们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们？”郜研越想越心惊，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循环的《降b小调夜曲》到了中段转为降D大调，乐音如泉水一般在渐入*潮处消散。而郜研也没了心情去欣赏肖邦，加快了步伐朝舰长室走去，无视了巡视的AI朝他发出机械音：
“请注意您的出行文明，避免撞到他人，请匀速前进。”
吴真知道郜研反感极了这些虚假还限制人类活动的AI机器人，低头把剩下的冰激凌蛋卷扣在了AI的摄像头上。
而舰长室空无一人。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滴滴滴的警报声拉回了思绪：
“疑似可疑人员！即将启动封闭模式！”
郜研再清楚不过所谓封闭模式是特定区域触动AI防御系统之后的一种手段，驾驶室的大门迅速关闭，吸顶部的红灯不断旋转闪烁，让人的眼睛发疼，吴真拍了一阵子门，正要拉开喉咙喊“救命”的时候被郜研制止了。
“先不要白费力气，既然门锁了就检查一下故障，”郜研再不能了解这种机制，深吸了口气对吴真说到：“再等十分钟，你顶端的温度控制系统会释放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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