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办法，她有个半身瘫痪的弟弟要养活，不能一走了之。女人嘛，只要豁出去了就能活下去。这里的人猜测她很快就会带着弟弟离开这里的，没想到后来她就失踪了。谁也说不清是终于决定放弃这个弟弟了，还是遭到不测了……总之就是消失了。嗨，这种事在这里不常见，也没什么特别好唏嘘的。”
只是可怜了她那个弟弟，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又不是养护医院，有事按一下铃就会有人出现嘘寒问暖。
那个小雅科的最后一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无人知晓，他就那么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潮湿霉变的床铺里哭着，哭着……直到没有力气哭泣，最后停止呼吸。
包括陶克在内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样残酷的离别在那片阴冷昏暗的钢筋水泥里被如此轻轻带过，而这地方离他们自己的管辖区域其实也不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陶克拿过那张薄薄的资料传真，上面记录的人名是“左莱安”和“左雅科”。照片非常模糊，且年岁一看就很小，“她们到这里的时候几岁？”
“呃……”福特又开始擦汗，“或许十六，十七？”
“她消失前还是站街吗？”
“呃……不清楚，或许可以去彻斯特动车站一带问问。那里是她们的固定活动范围。”
陶克道：“我还以为彻斯特地区就够冷清的，到了这里才明白，西卡佛的樊林旧工业区才是人间地狱。我会尽快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督促救济站的人亲自到这里点清人数，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尽量安排工作，没有能力的送公办养老院和孤儿院。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自生自灭。”
福特惊愕地站了起来，“如果真能做到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
第二天一早，彻斯特大道上的春风咖啡馆贴出一张告示，“因店主有事，今日休业一天。”
每天都来报到的老顾客惊讶地问：“哎，埃里克，清老板生病了吗？”
埃里克大叔满是欣慰地摇头，“不是不是，年轻人嘛，总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办理。”
“哟呵，听起来有情况啊。难道他真的要……啦？”
埃里克大叔朝老朋友招手，“来来来，我家里的做了早餐，你进来我跟你一边吃一边说！”
清欢居然要休业一天跟岚远出去办事，虽然不知道是办什么事，但春风咖啡馆临时歇业可是自从清歌出事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
埃里克大叔几乎可以肯定，时隔一年半的今天，清欢终于有勇气走出心底的阴霾了。
他由衷的高兴，恨不得从早上开始就开一瓶香槟来庆祝！
……
“香草味的要两个，蓝莓味道的要一个。”等车的时间里，岚远带着灰灰跑到一边的小卖店里买蛋卷冰激凌。
“爸爸，给你，蓝莓的。”灰灰小跑着把冰激凌递给清欢。
“这么冷的天……”清欢严厉地看着她，“买什么冰激凌，浪费钱。”
“你不要这样嘛，如果天冷就不能吃冰激凌的话，为什么还会卖冰激凌呢。既然他们在卖冰激凌，我们就能买。”岚远指了一下前面，“车来了，我们先上车再说。”
巴士里开着暖气，一点也不冷。
早上九点这个时间只有四五个乘客各自坐在座位上。
清欢上车时有一些不自在，他悄悄地扫了一眼车里的人，发现大家都一脸淡然，对他们这仿佛一家三口一样的配置没有任何兴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来，坐这里。”
岚远特意带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居高临下的看着稀稀拉拉的乘客和车窗外单调的街景。
“我坐在窗边！”灰灰抢先坐在最里边，清欢只好和岚远并肩坐了下来。
坐在温暖的车厢里吃冰激凌这种体验清欢和灰灰都是第一次，岚远一口就吃掉小半个，而清欢和灰灰则一小口一小口舔着，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好吃吗？”岚远不露声色的往清欢身边挤了挤，“灰灰说你喜欢蓝莓。”
“……还好吧，”清欢耳朵尖又红了。
“你不快点吃，要融化了。”岚远盯着他湿润的唇，恨不得化身为那坨蓝紫色的冰激凌。
“看前面，别坐过站了。”看我干什么，贴太近了。
清欢注意着灰灰的反应，小家伙雀跃地在窗上呵气画画，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要在哪一站下车，你还没告诉我呢。”
清欢推开他的膝盖，“樊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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