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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并不臭，虽然出了很多汗，但夏天傍晚的风吹过，傅与龄鼻端却只闻到了花和草木的清香。傅与龄忍俊不禁，又把笑意忍住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个东西。
他说：“这个是给你的。”
一串黑曜石的珠串静静地躺在傅与龄的手心，岑彦忍不住走前了两步去看，连自己到底臭不臭都顾不上了。
傅与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之前你在饭堂打架的时候，我把你原本的木珠串勾断了，珠子也都找不回来了。这个是之前在路上见到的，觉得合适就买了。你那个手表，进水之后就不走了，别戴了。”
岑彦看看那珠串，又看看傅与龄，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高兴感动还是难过，像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不合适吗......”傅与龄说着就要收回手。
岑彦飞快地连手串带傅与龄的手都抓住，将那手串拿过来，小心地先串在没有戴护腕的右手腕上，抬起来看了又看，大小正好合适，黑曜石在黄昏的阳光照射之下黑得发亮。
“哇，刚刚好。”岑彦惊喜极了，在傅与龄面前转了转手腕，故作惊讶地说道，“是老师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啊。”
傅与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说道：“不是,别瞎说！之前弄坏了你的木珠所以才......”
岑彦自顾自地说：“那我也要送个回礼才行。”
傅与龄的脸又烧起来了，之前面对岑彦时都不是这样的。他急匆匆地说道：“再瞎说就还我。”
岑彦连忙将戴了手串的手背到身后，抿着唇，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不讲话了。傅与龄满意了，眼看晚自习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虽然不轮到他看晚自习，但他要过去巡巡班改改作业。
岑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不吭声，但就连脚步声的轻快节奏都像是一首灵动的歌，一听就知道他心情不错。
傅与龄回头，见他身上的校服都湿透了，校服袖子掀到肩膀上，露出线条结实的汗津津的手臂。于是问道：“你不回去换衣服吗？”
岑彦紧紧闭着嘴巴，“唔唔唔”地叫，伸手指了指嘴巴，又摇了摇头，像个小傻子。
傅与龄：“......”
岑彦揪了揪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摇摇手指，原地转了两圈，说道：“唔唔唔！”
傅与龄：“说话。”
岑彦抬手做了个拉开嘴巴拉链的手势，呼了一口气，拽着傅与龄往另一头走，说道：“我教老师打篮球吧，很简单的。”
说风就是雨，傅与龄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了，说道：“晚自习！”
岑彦不为所动，说道：“还早呢，就打一会儿，趁人都走了。老师教了我弹钢琴，我要教老师打篮球啊。”
傅与龄一头雾水：“我没教啊。”
他确实没教，他只是在小时候的岑彦面前弹了一次，怎么也算不上教。
岑彦认真地说道：“可是我看完老师弹琴之后就想学了，引发兴趣和确确实实地教也一样重要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傅与龄一下就被唬住了，脑子里还在想着，就被带回到篮球场了。刚才还热闹着的篮球场已经安静下来了，打完篮球一身臭汗的高中生们全都匆匆忙忙地回宿舍洗澡换衣服去。天色开始暗了，再过一会儿就要看不清了。
傅与龄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没有怎么接触过球类，篮球足球这种群体运动他很少参加，跳高和长跑他倒是在校运会上常常参加。
岑彦弯腰捞起一个孤零零地滚在旁边的篮球，他手很大，能单手将篮球抓在手里，捡起后拍了一下，篮球有力地弹起，有气。他双手抬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姿势，将篮球抛高又接住。
“手一高一低，手腕用力，腰用力，对准了抛，很容易的。”
自诩学习能力还挺强的傅与龄点点头，他是个好胜心强的人，将篮球接过来，就着落日的余晖看了看远处的篮框，比了比，犹豫了一下，说道：“能近一点的吧。”
岑彦把他带近一点，说道：“不能再近了。”
傅与龄学着岑彦的姿势，将篮球举起来，比了又比，凭感觉扔出去，用力太猛了，篮球飞出去撞到篮板上，又弹了回来。傅与龄有点不好意思，他甚少向别人表露他做某件事做得不好的样子，连忙将弹回来的篮球捡起，再一次对准篮筐。
前一次的失败让他有些犹豫，总觉得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力太大了也不行小了也不行，专注得眉头都微微皱起来，眼睛里只有那个仿佛远在天边的篮球框。
“这里用力，用巧劲，轻一点。”
岑彦走到了他身后，手扶在他的腰上，手心灼热，隔着衣服都觉得烫人。岑彦比他要高一些，扶着腰贴在身后的时候，仿佛背后环抱，姿势暧昧。傅与龄下意识要缩，岑彦反倒像个最严厉的老师，低一点头，附在他耳边，说道：“别走神啊，看着篮筐。”
“手腕也要用力......”
岑彦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小臂往上，搭在手腕上，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情人间的低语。傅与龄被他弄得手臂发痒，耳朵根也发痒，恨不得把篮球扔了，使劲挠一挠。
“瞄准了，三、二、一，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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