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岑寂又说：“有件事本不愿麻烦女侠，但是在下实在缺少一个帮手。还想着，若能抓到行空，可叫他将功抵罪，来帮个忙。”
“什么事还要让一个女子帮你啊？”行空的声音自我们身后传来，他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就躲在拐角的巷子口，听到我们谈起他，大概也是忍不住才出来的。
“行空？你竟然在这里？”岑寂剑眉微皱，一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佩刀。
“哎，先别急着动手，你不是说有忙要我帮吗？”行空抱臂而出，素白的靴子从容地踏在地上，很难想象这个人之前逃跑的速度是快到令人发指的。
“既然能将功抵罪，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害得我见了你就是跑，”行空捂了捂胸口，道：“心都被吓得要跳出来了。”
岑寂冷哼道：“是你行为不端，偷窃在先。”
“国丈大人已经有很多钱了，却还要贪别人的贿赂，用这贿赂来的脏钱买画献给国主——岑寂，你这帮国主做事的，怎么不想想这画若是真成了国主的寿礼，岂非也脏了国主的手？”
岑寂叹了口气，并不说话，或许他也有自己身在官场的苦楚。
行空又道：“你们设下相思帕这局，我却是没想入局，只是受朋友所托。这番连累了周府小姐，实在抱歉。不过现在还好，周小姐没有大碍，人也已经还了，帮完你这一次，咱们便两不相欠了。”
岑寂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起他衣袍，笔挺的身姿不屈不折，如劲松一般。
“我们寻几匹马，出城再谈。”他道。
“女侠……”
“别女侠女侠的，他叫云笈，这个样子……唉，算了，这样就这样吧，反正你和那人也没见过。”行空说的应当是巳，我用的是巳的样貌，确是个风姿绰约，腰肢纤纤的美貌女子。
“你们认识？”岑寂在我和行空之间来回看了一圈，不过仍是不敢和我对视。
“自然，昨夜周府，本想着将周小姐送还的，只是你恰好围堵在那里。呐，他就是我那个帮手。”行空道，“今日也是我们的一个计策。”
“可是昨夜的那个人看身形分明是个男子，”岑寂问我，“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看着他道：“你想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岑寂被我盯了一会，脸红得要滴出血了，“用你本来的样子便好。”
行空见岑寂如此情态，有点想笑，更有点感同身受。巳的美是艳，是惑人心神的，我在天宫看她跳舞时也会不好意思地流下鼻血，当然这也有我没见过人间大风大浪的原因。神都会心旌动摇，更何况是凡人。
行空和我其实都还好，已经看惯巳的模样了，看多了，不管美还是丑，都会慢慢接受，并且习以为常的。有时候带来惊艳的，往往就是第一面，如岑寂这样，就一直很害羞。
我觉得他们看到巳的样子会耽误事，打了个招呼，转入巷子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变回我人间躯壳的样子。
“二位。”我朝他们打了个招呼，行空和岑寂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还是你这个样子顺眼一些。”行空道。
我说：“神明都是众生之相，你们心中的神是什么样，看见的就是什么样。”
行空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我便清咳了两声，道：“岑寂，走吧。”
在我们出城的路上，岑寂告诉我与行空他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行侠仗义吗？”行空听了之后大为不解，“凭我们三个人，剿灭连城外的山匪？”
“他们人数并不多，气焰却十分嚣张，掳掠了一些往来的商人。”岑寂解释道，“用官府中的人有些兴师动众，本来我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把他们救出来，只是觉得没人照应有些不妥。你们若能与我一道把他们安全带回连城，行空的罪，我可以想办法让上面的人不再追究。”
行空轻功了得，武功却稀松平常，让他帮忙，应该真的只是照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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